可是……
中年人深呼吸了数次，胸中的烦闷却始终不曾散去，袖袍中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万妖门矗立于此无尽岁月，向来都是他们高高在上，就连普通弟子去往那些宗派国家也无不受到尊崇敬畏。
可现在呢？居然要对妖物俯首！
地底。
幽暗枯寂，地面呈现怪异的黑褐色，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腐朽血腥气息，已经彻彻底底的侵入了每一寸土地，隐隐有莫名的嘶吼从黑暗深处传出，仔细听去，似乎只是穿过石缝的风声。
“现在宗门中不少人都很不甘心呢。”
轻笑声从黑暗深处传出，娇媚温软，在这森寒的地下竟多出了几分如沐春风的暖意，萦绕不散。
“正常，高高在上的久了，再抬头总会感觉不舒服。”冷淡的声音回应。
黑暗深处，恒久永存的阵法将此处照亮，是难以言喻的华贵，一名女子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像是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像。
“哎呀呀，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他们？”
那声音调笑。
的确是从女子的身上传来，女子却未曾开口。
“皆有。”女子开口，声音依旧淡漠，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话说你真的觉得那位妖皇会来到这里？”
声音再次响起。
同时，女子身侧的阴影似乎有了生命，缓缓蠕动、隆起，最后化作了一道立体的黑色人形，与之一模一样。
“或许。”女子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她。
黑影也在打量着自己。
接着忽然上前了一步，伸手挑住女子的下巴：“不确定还摆这么大的阵仗，该说你是不小心还是心里没底呢？呵呵，不如把你的身躯彻底交予我如何？就算那妖皇真的至此也翻不出什么浪花。那些相关的情报让我想起了一点东西……我想要一个新玩具了。”
女子冷冷看着黑影，并未言语。
“啧啧啧，别这么冷漠嘛，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的就是我的，不对吗？”黑影后撤了几步，“哎，真是的，漫长的等待，人家越来越期待了。”
“古迹或许就在它的手中。”
“对哦，还有古迹，说不定里面还有我的同类呢，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疯掉了没有……不对不对，我们本来就是疯的呀。”
黑影在原地轻轻转着圈，声音轻快。
“你想要吃掉它？”女子问。
“当然咯，吃掉我就会变得更强，你也会变得更强，真好奇那位妖皇有没有遇到，如果沾染那就多了新的同类了，特殊的同类，令人期待。”阴影兴奋起来。
“缘无生……崔长老曾遇到过他。”女子提醒。
“无碍，黑暗可不是他所能消灭的，更别提那疯掉的同类了，我有点好奇他到底是如何处理的，希望那妖皇能给出答案。”
声音渐渐变弱。
直至最后，黑影彻底散去，再次化作了女子身下的影子，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虚幻，现实依旧是现实，没有任何变化。
影子的边缘，隐隐有黑色的触须有若生命般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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