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青只好接着说起天彩会的事情,“具体的细节,还是夏县丞你来说吧。”
夏豫怀刚想开口,纪文宣就抬手制止了夏豫怀道,“此事我已经知晓,夏县丞不必赘述,不过,臣是想问问太后的意思。”
盛少青:?
“吾的意思?”
纪文宣点了点头道,“天彩之祸由来未久,想要将天彩会连根拔出不是难事,但……李凌江和李凌峰之流,又该如何处置呢?”
被邪会组织洗脑的官员,该当何罪,这个问题问的一针见血,又令人为难不已。
“微臣斗胆,还想问问太后,此前云尚书送入大理寺的那群人,又会如何处置?”
别看纪文宣刚刚咳嗽的病恹恹的模样,一旦问起这样犀利的问题来,仍然是十分有气势,目光透露出灼灼的光华来。
“之前……他们的事你都知道了?”
纪文宣笑了笑道,“民间素来有言,纸里包不住火,大理寺多了不少吃牢饭的公子哥,且太后为陛下选伴读着意添了些谁,臣等虽没有大才,却也不蠢,太后这些举措,不难猜的。”
盛少青算算日子也是,纪文宣虽然每日庶务缠身,但大理寺的工作,他还是会隔三差五检查一番的。
夏豫怀就在一旁看看太后又看看纪丞相,看着他们两个人仿佛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却也能猜一星半点的消息出来:
李氏这兄弟俩要完。
“之前未曾同纪丞相商议,不过是因为吾以为这是宫内庶务,也是吾管理不善所致,但现在这情况,这些事也就不得不被搬上台面来说一说了。”
纪文宣略微一笑道,“太后怕是另有打算吧,不过臣也无意窥测太后之意,但有一点,李氏之心实难小觑,太后还是尽快处理为宜。”
盛少青在心里疯狂点头,纪大佬都发话了,她还能不同意么?!
“只是………”
盛少青一听纪文宣的转折心道不好,这总把重要的事情放在后面这个语言习惯可真不好啊!
“有些毒瘤,之所以成为毒瘤,有时候根源或许并不在其本身。”
纪文宣此言颇有深意,盛少青却是赞同的不能再赞同。
就像她摆烂,有时候真不是她想摆烂,而且形势所迫,不能不摆啊!
【真的是这样?】
盛少青:“当然!虽然确实有时候吧…………是摆习惯了,没挣扎起来,但是!!”
“我要强调一点:我摆烂的时候是真摆烂,但!发愤图强的时候也是真的想要发愤的!”
【所以,您真的要改制咯?】
“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盛少青开小差很快就被纪文宣发现,纪文宣加重了几声咳嗽道,“太后……”
“纪丞相所言甚是。”盛少青神色严肃的附和道。
纪文宣:就这?
盛少青:那不然?
“那…………”纪文宣咬咬牙,太后不上钩,他还是再退一步,直接道,“太后,如若任由这些人为害朝廷,倒不如直接釜底抽薪,将其扼于幼芽之时………”
盛少青越听纪文宣的话越奇怪,他仿佛是想借着李凌江的事情……说点什么呢?
夏豫怀在一旁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是越听越激动,一阵雀跃的一口老气没抽上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纪文宣:……………他和太后说话,夏大人怎么这么激动?
盛少青:……………又没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夏大人,你…?”
夏豫怀见自己引起两位大佬的注意,连忙摆手道,“臣!臣没事!您………您们继……继续,就当臣不存在!”
纪文宣接着道,“怎么会当夏大人不存在呢?夏大人是关键人物才对。”
夏豫怀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眼角的鱼尾纹都展了开来道,“我???——不!微臣????”
夏豫怀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深恨自己这般沉不住气。
纪文宣点了点头,“是你,夏大人。”
盛少青也只好跟着点了点头道,“是你,夏…大人。”
“我听说,夏大人你出自寒门,自县衙小吏做起,几经辗转才在夏邑做了县丞,这才安定下来,可对?”
夏豫怀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臣……臣这点子经历…根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的。”
“不!这很值一提!”
“啊——”,夏豫怀瑟缩道,“值一提……值一提……”
纪文宣拍了拍夏豫怀的肩膀道,“你别怕,寒梅苦守方见清香,如今,正是你夏大人的好时候啊!”
盛少青暗自腹诽道,“梅花有清香那是因为本来就是梅花而已好不好。”
但是,为了不驳纪文宣的面子,盛少青还是选择保持了沉默,只静静的扮演着花瓶的角色,看着纪文宣对夏豫怀输出。
“好……好时候?”
他只听说过新娘子的好日子,可还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好时候啊?
纪文宣又转过身对着盛少青道“最近臣正愁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却没想到到了夏邑就遇到夏大人这般背景的人才,真真是印证了一句老话不假。”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盛少青看纪文宣把夏豫怀吹的这般天花乱坠,心里正嘀咕着这小老头在使什么坏呢,夏豫怀自己就第一个惶恐起来道,“不不不,别别别,纪大人,不纪丞相,您真是……真是太抬举微臣了,微臣……微臣哪配得上纪大人这般盛赞?!”
得过纪丞相“人才”之评的,上一位大概已经作古快二十年了,他虽然上了些许岁数,但也还没到驾鹤西去的那个阶段呐!
纪文宣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夏豫怀道,“不,你配!”
纪文宣比夏豫怀还要年长几岁,如今抓着夏豫怀死死不放的样子,在盛少青这个角度看来,还真是,有那么点儿……滑稽。
“纪丞相,您就别兜圈子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眼见夏豫怀又要激动的咳嗽起来,盛少青直接单刀直入,打断了纪文宣对夏豫怀的折磨。
夏豫怀轻轻挣脱纪文宣的桎梏,悄摸喘了喘气,还好太后救他救的及时,不然这……纪丞相怎么突然这样?
纪文宣转过头看着盛少青来道,“太后还不明白微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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