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跪着的刘司制面色惨白的看着不肯认罪的钟掌令,嘴唇被咬的青紫,也没想出一句话来。
她,实在没想到,太后居然会信任钟掌令至此!
这个钟掌令到底又背着她做了什么,才能获得太后如此信赖!就算铁证在前,也不愿定罪,还要等她来辩解一番。
钟掌令如今每一句辩解都变成了一个个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钟掌令忽然转头看向刘司制怒声道,“你!为何要陷害我!”
“你我此前约法三章,公平竞争这尚宫之位,为何你要出尔反尔?!”
钟掌令气愤道,“还用这样阴险的招数!”
刘司制惨笑一声,仍不死心的开口道,“我不是栽赃!你就是!我有茗玉为证,还有账册为证!”
“账册?!”
“茗玉?!”
盛少青眼神示意连翘,连翘便将那两本账册递到了钟掌令的手上。
钟掌令没有盛少青的“天眼”,仔细翻阅半天才颤抖着道,“这本!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刘司制狞笑着问向钟掌令,不就是模仿着她师父的法子造假账本么?
师徒本就同出一脉,这造假相似,难道不应该么?
看钟掌令诧异的神色,刘司制心下得意,她这数日来的苦工终于还是有成效的!
可一想到太后居然不信,刘司制又不免有些颓丧,这一切有什么用呢,苦心钻研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过钟掌令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巴!
回回都是这样,此前好不容易等王翠倒了霉,许夫人又推荐了自己,眼见着尚宫的位置就要落在自己头上,被王翠那个贱人横插一脚,把自己的跟班钟掌令推了出来同自己抢,煮熟的鸭子飞了,这让她又如何能甘心?!
更何况.....原本支持她的人竟也见风使舵了起来,偏心那个比自己还要能言善辩的人去了!
人心善变至此,如何能叫她不气愤!
钟掌令冷笑着将账册扔了出去道,“刘司制,我此前同你无冤无仇,如今不过是同时竞争尚宫之位,你用这种法子栽赃我就罢了,还要如此羞辱我一番,当真是丝毫不顾多年的同僚之情了!”
说完,钟掌令便对着盛少青道,“微臣请太后明鉴,微臣绝无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师父.....师父她当初为李夫人所惑,也是没有遏制住心中的欲念,这才犯下大错,但是她出宫时也曾叮嘱过微臣,此后绝不可为此等小恩小惠就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微臣深以为戒,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更何况.....这账册虽然是模仿了微臣笔迹,却没注意到一处细节。”
“微臣制账素来会在最后一页留下一个印记,防的就是有人坏了心思,行栽赃嫁祸之事!”
“而这本,并没有!”
“太后若是不信,也可去尚宫局查档,所有经过微臣手的账本,每一本都有,绝无遗漏。”
刘司制还是故意呛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给这本不写呢?”
“你!”
刘司制如今算是彻底摆烂,自太后不信自己开始,这局便是必输之局,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呐!”
钟掌令蹙眉道,“刘司制,你若是真这么想要这个尚宫之位,我可以不同你抢,让给你就是!太后如今既在,我禀告一声,自此不再暂代尚宫之职,不就顺了你的意了?”
钟掌令没想到此前只是言语上冷嘲热讽的刘司制忽然暴起道,“钟广珍!”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假惺惺为人好的虚伪面孔!”
“你以为你在尚宫局恩惠上下就能让大家念你的好?”
“我呸!你做梦!”
“我不要你的施舍!”
“我想要什么,自己动手抢来就是!不需要你怜悯我!王翠那个老东西出宫之前,你不过是她身边的一条狗,凭什么,她成了罪人被赶出宫去,你这条狗还能留在尚宫局,还能同我抢尚宫的位子?!”
盛少青:怪我咯?
钟掌令骤然被这样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是忿忿道,“你这个蠢玩意,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巴烂,你还好意思指责我?我在尚宫局为典衣时你不过是个末等女史,你有什么资格同我抢?退一万步讲,你说你不拾人牙慧,你如今这种行径就能抢的到吗?太后何等睿智,会被你这种不入流的小伎俩蒙蔽么?!”
盛少青:这吵架还顺带拍个马屁,钟掌令的语言艺术可真是高超呐!
刘司制被气昏了头,胸脯一鼓一鼓喘着大气,“我蠢?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人聪明过了头,我今日是败了,那也不是因为我伎俩末流,而是你这奸佞之人在背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太后对你信任有加!”
钟掌令此刻也从暴怒中缓过神来,冷冷道,“刘司制慎言,我若是奸佞,太后岂不是成了是非不分的昏聩之人了?”
刘司制:!吵架都要吵不赢了!!!!天理何在啊!!!!
“咳咳咳”,盛少青被这两个人激烈的争吵震惊到,她还得咳嗽几声刷一下存在感。
刘司制和钟掌令同时沉默了下去,进来了有一会的崔筠轻声道,“殿前咆哮,实在失仪,两位大人应该比微臣更清楚后果如何吧?”
刘司制情绪激动起来,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忿忿看向旁边的钟掌令,还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企图同钟掌令撇清关系。
盛少青看此刻刘司制头顶的情绪详解:真的很生气,真的很委屈!
“所以,刘司制,你是承认自己栽赃陷害钟掌令了?”
刘司制没答话,只瞪着红红的眼睛瞥向一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就是她最后的倔强!
“崔筠,在宫中栽赃陷害旁人,是何罪名?”
崔筠回道,“具体需得视情况而定,不过,刘司制这......蓄意陷害同僚,图谋尚宫之位目的明确,行经卑劣,手段可鄙,最低也是廷杖三十,降职罚俸。”
盛少青心道,恶性竞争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取哦。
“那就按律例办吧。”
说真的,她给过刘司制机会了,可刘司制没把握住,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刘司制若是吃不到教训,之后怕更会酿成大祸。
盛少青却没想到一旁的钟掌令忽然开口道,“太后,微臣有一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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