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同我都能挑出他这么多的错处,纪丞相日日同他打交道,难道还不清楚么?”

林阳公主惊疑不定道,“难道?”

难道纪文宣和卫振已经是一伙的了?

盛少青看出她的想法,摇了摇头道,“纪丞相能屹立不倒,有一点就是,绝不轻易倒向谁,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难道靠的不就是持中么?”

所谓中庸之道,就是在湍急的多股暗流中,寻找到最适宜的平衡点。

系统无语又欣慰的听着宿主将之前上的课原封不动的背了出来,它欣的是慰宿主终于听进去了,而对盛少青这种照搬照抄的抄袭行为,它深表不齿。

可谁让人家是宿主呢?

林阳公主若有所思的捧起茶盏在手中转动起来,纪文宣当年拒绝了衡阳姑姑的求婚,躲去了外地为官,所有人都觉得他前途渺茫的时候,他又以卓绝的能力和才华重新回归京城。

他避出京城时,也是关外旧臣同汉臣角逐最激烈的时刻,而等到他回京时,两者已经达成了某种平衡,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表面和谐,在这之后,他便扶摇直上,直到官至丞相。

汉人的身份仿佛对他并无掣肘,而和在旧臣打交道的时候,他也能做到不卑不亢,毕竟当年拒绝了长公主求婚的威名在外,大家也并不会过分为难他。

“那?”

“公主同哀家都明白,卫振代表的是什么,除去一个卫振,还会有李振、刘振,除去卫振,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林阳公主苦笑一声,她可想不了那么多,她要的,只有让卫振死。

以她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撼动卫振的,而纪文宣若是出手不能一击毙命,更不会贸然行事,现在太后仿佛也是这个意思,她的心头忽然掠过一阵懊恼。

“可那些旧臣毕竟是我们羌人,曾经也立下了汗马功劳,难道还要为了除去卫振,一竿子将他们全都打死么?”

可如果不打压旧臣,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卫振只会越来越嚣张,林阳公主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公主,哀家问你,我朝国号为何?”

林阳公主想都没想回答道,“自然是大凉了!”

“那百姓可否都是我大凉子民?”

林阳公主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既然这天下万民都是大凉人,又何须分羌汉?”

在盛少青的认知中,就是要民族大团结,任何破坏民族团结、大搞分裂的人都是心怀不轨!

林阳公主骇然抽了一口气,久久都没缓过神来,太后说这句话时的神态,竟然像极了当年的皇兄。

“您的意思是,想要除去卫振,还是要先除去他背后的人?”

盛少青点了点头,“釜底抽薪,方能永绝后患。”

“自入关以来,历经几朝,真正立下功劳的老臣早已作古,他们若是懂得惜福,就不该放任子孙如此。”

林阳公主敛眉沉声道,“太后嫂嫂,您要知道,他背后可不简单。”

盛少青就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才会这么发愁,而她好几次旁敲侧击的问系统时,一向拽的二五八万的系统居然三缄其口,美其名曰锻炼宿主自己的能力。

“他身后不止有旧臣,还有许多世家也牵涉其中,要想把他们连根拔起,可不是件容易事啊。”

林阳公主只想要卫振的命,没想到太后的胃口更大,居然要的是一群人的命。

盛少青苦涩笑了笑道,“那就慢慢来。”

盛少青当初和系统争论时只是觉得,若是走了一个卫振,要是再来了个更难对付的,那只会让她更头疼。

就像隔壁工位那个油腻同事,被赶走了之后,又来了一个更讨人厌的,这对于上班本就是折磨的盛少青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那纪丞相那边还需要...?”

林阳公主“拉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盛少青就继续道,“太常寺你倒是不用去,纪丞相的女婿,若我猜得没错,并没有死,而且还在赫连部落活的好好的。”

盛少青眼睁睁看着林阳公主头上冒出了几个硕大的问号,盛少青心里也冒出了几个更大的问号。

“系统,你在搞什么鬼?”

【宿主,我还是觉得您需要这个心理窥视功能。】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好吧。】

系统无奈接着道,【您原有选择的功能就当免费赠送给您了,反正美容美体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盛少青居然在系统无奈中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

一定是她最近话本子看多了,脑子都不正常了。

“太后您怎么知……”

“你先派人去寻,若是没有收获,哀家带你去太常寺,可行?”

林阳公主思索再三,只能同意下来,起身告退而去,盛少青的声音却在她的背后响起。

“公主,他们真的很像么?”

这世界真的会有两个毫无关系的人长得十分相似么?

林阳公主神色瞬间石化,过了许久才有了松动的痕迹,“也只是眉眼处有几分相像罢了。”

她以为已经没有人会记得早逝的驸马,那个同样惊才绝艳的少年,早早的死在了党争之中,连尸骨怕也已经被狼群分食,埋没在了边关的风沙之中。

这次她去皇庄能遇到纪小女郎,实在是意外收获。

既然天也助她,那就让驸马当年血仇得报,她就能出口恶气安下心来好好护住李小公子。

那日曲水流觞,群贤毕至,几巡酒过,李小公子对着众人吟诗作对,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凌云之志让她不由得湿了眼眶。

那年冬日的驸马也是这般,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他心中志向,只可惜,驸马他,没能等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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