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清晨。
江陈从一家当铺内出来,摸了摸口袋,如今有十九金二两一百文。
这也是上次在林中渡步修炼的时候,途中用灵气寻了几块玉石。
如今闭关结束,前一段又置办了些锅碗瓢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正好等今早县南的当铺开门,顺手给卖了。
这一金等于十两,能花上不少的时间。
此刻闻着街上的包子与咸菜、汤粥香味。
江陈感受到昨日受损的精神已经温养好,继而也没回去家中,而是向着街口的一个早餐摊位走去。
“卖瓜咯~”
伴随着附近早起的小贩叫卖,街上来往的百姓,偶尔骑马的行客。
江陈闻着包子香味走到街角这边,看到这里搭了一个棚子,六张桌子,此时清晨饭点,倒是已经坐上了四桌。
更多的食客是站在灶台前方,买完包子就走。
“客官要点什么?”摊主虽然一手掀开笼子,一手拿油纸帮人抓着包子,但目光还望着刚进来的江陈,话语热情的向江陈道:“咱们这有鲜菜包子,小米汤粥。”
“四个包子,一碗米粥。”江陈看到摊主有些忙,则是看了看明码在旁标的价钱,就先从口袋内摸出了七个铜板,放在了灶台旁边,又寻了一张靠里的桌子。
“好嘞!”摊主笑着把先前那位客人的包子一装,掉头就开始准备江陈点的东西。
不过片刻,摊主端着一个小盘,摆上米汤,包子,再打了一小碟咸菜,来到江陈桌前,又看到江陈陌生,之前好似没见过,就提前道:“客官,这野菜是送的,不然吃包子腻。”
“多谢。”江陈道谢一声,看到摊主接着忙活,也尝起了这的包子。
一口咬下去,皮薄多汁,包子馅里有牛油,不仅之前闻起来香,如今吃起来也挺香。
夹起咸菜,清脆的口感,配上这包子果然不错。
尤其秋意稍冷的早晨,再喝上这一口微甜的小米粥,瞭望棚子外小县来往的百姓,这感觉确实惬意。
江陈感受着这惬意的感觉,又看到摊子里饭桌还有剩余,久坐不会影响新来的饭客,于是就这般听着小县里的热闹,悠闲的品着桌上的小米粥。
这一坐,直到下午,小米粥早已喝完。
江陈是觉得回去家里坐,和坐在这里都一样,都是修炼,不如就在店里,偶尔还能点个包子。
“客官是途径咱们陵县?”摊主闲时,收拾其他桌子碗筷,倒是也和这位道人聊上几句。
久坐的客人,他见过多了,有些人是因事而烦,有些是无处可去,有些就是单纯的坐着。
他猜测这位道人气质卓然,又无忧无虑的,心平气和的,应该是后者。
那坐着便坐着,偶尔还能给他带来一个包子的收入。
不过等他仔细的刷完最后一个碗,收拾好厨具,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还在桌子旁坐的道人,最后思索再三,还是歉意上前向着江陈笑道,
“客官...客官...对不住。我一会还得买菜,搅馅,就先去忙活了。”
他说着,又指了指南边,“等会卖茶水的李老头要来了,客官要是喜欢品茶,不妨等一下。”
“多谢告知。”江陈回礼,看到摊主收拾好碗筷,推着一个板车离开以后,也随之起身离开摊子,向着县西的院子走。
茶水就不喝了,家里还有。
等回到院落。
来到水潭边。
江陈从宽敞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摊开,把依旧温热的两个包子扔进了水潭里。
哗啦—
包子入水,鱼儿游到包子旁边,鱼尾甩动,操控水流把包子切开成黄豆大小。
可又诡异的被固定在一尺方圆内,形成一个透明的水球,包括荡开的油渍都在这个方圆内转动,没有散开。
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围着这个小圆球,像是吃豆豆一样,把包子皮馅全部吃了干净。
吃完,它游出了水面,露出了圆乎乎的脑袋。
“再入微些,下次便给你带米粥。”
江陈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才高兴的游到了水里。
再瞧瞧腰间的葫芦。
这个倒是不知道它吃什么。
江陈琢磨着,来到最边上的书房,打开门,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漳县纪》
里面讲了不少漳县的趣事,今天早上出门前,看完了一小半。
泡上茶水。
江陈翻开书籍,续上前面的故事,讲到‘百年前的一位县老爷,和当地富商勾结,还贿赂吴城的一位巡查,打压百姓,强买田产’
其细节之真实,就像是当事人的自传。
也是,阴司里的刑罚走上一遍,这县老爷基本什么能想到,不能想到的,只要是自身经历的,基本都哭喊着招了。
江陈喜欢看这样的自传,也看的津津有味,更看到了县老爷生前的结局中,是如今的漳县城隍在书里出现,并检举了这位县老爷,然后这位县老爷才栽的。
当时的漳县城隍是参加过殿试的大先生,还是吴城的稽查使,又在皇城认识人。
这一下,县太爷托关系也没人敢帮他,相反都恨不得摆脱关系,还有的落井下石,于是栽的很正常。
也因为这事,那时的城隍在漳县获得了很大的名声,又在之后为漳县县令,最后逝后成为阴司文官,十年后接替上一任成为新的城隍。
单单是这位漳县城隍的几件事,篇幅恨不得占据这本书的一大半,往后也没多少页。
江陈看完这事,又想到那位城隍的弟子,书生水鬼,准备看看剩下的几页里有没有他。
不过,这事说到底属于徇私,和之前的奉公守法,为民除害的城隍形象不同。
所以江陈猜测,八成应该没有。
这一页一页看过去,等看完这本书,江陈倒是发现书生虽然出现在书里,确实为城隍的弟子,但果真没有‘私放’一事。
料想写这本书的阴司小吏,就算是知道,也不敢乱写。
还不如多多赞扬城隍威名,再写个几十页。
看来编辑这本书的小吏,想来也是写完了县老爷的故事,悟透了这人情世故。
因为最后一页就是这位小吏的自传,略微看下来,平淡一生,直到进入阴司,因识字被拉去编辑书籍,最后因此书受到城隍赏识,封阴司文官。
江陈看完这些,把书本合上,拐回书房,上下扫视几眼,拿出了一本《漳县事》
回到院内,书本翻开,这个倒是比较早远,是三百年前的武林中事。
只是漳县少有高手,多是一些鸡毛蒜皮争斗、家族恩怨,这个书里全是随笔往事,没写一丝关于人间以外的事。
江陈就这般看着趣闻,偶尔品上一口茶,听着县里街上的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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