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刚运动完就洗冷水澡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路明非把手中的枪高高的举过头顶，边往前游边打哆嗦。
他们已经游过整个大游泳池的一半，路明非刚从浅水区踏入深水区，就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巨大的蒸汽飞腾的声响。这种声音就像把清洗过的菜扔到油锅里一样，呲啦一声。背后这声音，比那炒菜声大得多，更像是把工厂里的什么大型零件扔进水池里淬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温好像瞬间高了不少。
“你看，那条龙怕你冷到，亲自下来帮你暖水温了！”旁边穿着湿哒哒的睡衣的芬格尔边用狗刨式泳姿前进边说道。
“别讲得像什么家政女仆提供的不正规的奇怪服务好吗！”路明非吐槽道，背后的蒸汽多得惊人。那条龙一下水，表层冰冷的池水瞬间汽化成了水蒸气，他走过的地方，水面不断传出沸腾的声音，就像一个移动的放射性核能加热管。
“他身上的火好像没那么多了。”诺诺回头看了一眼，透过水蒸气只能看清一双如同探照灯似的黄金光瞳。她的酒红头发还没完全湿透，漂浮在水面上，但她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水对他有用就好，不过我们得快上去。我怕不一会儿这里的水就要全部沸腾，那时我们就都要被煮饺子了。”李子木往前游着，背后那步步紧逼的康斯坦丁让他实在没有心情去欣赏身边的旖旎景色，与那一同一直紧跟着的，还有那一声声如同哭泣般无助地呼唤。
“哥哥……”
“后面那位一直在喊谁啊，有没有人去认领一下啊！”老唐听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发问。
“不清楚，反正不是喊我的，他对着谁都喊哥哥。”路明非伸手抹着额头上的汗，现在的水温已经快要达到四十度了。
空气里升腾着灼热的蒸气，白花花的一片，连旁边人的身影都已经看不清了。整个游泳馆变成了巨大的桑拿间，蒸汽不限量的供应。
路明非看到了面前的扶梯，他已经游过了整个巨大的泳池。路明非把手中的步枪扔上了岸，然后自己爬上了扶梯，扶梯已经被水温加热到烫手。
岸上依旧是白雾弥漫，看不清哪里有路。
“这边！”路面非听到了呼喊的声音。
他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挤出厚重的白雾，看见大家都在，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直到芬格尔询问他：“你看见那个妹子了吗？就是今晚跟你跳舞的那个女孩？”
这时路明非才意识到，他数少了一个人，那个褐色头发的姑娘不在这里。
“她没出来？”路明非回头看了看白雾弥漫的馆内。
“她不会在泳池里迷了路吧。”老唐猜测道，本身高温缺氧，就会使人头晕脑胀，更何况刚刚泳池里伸手不见五指，稍不留神就会丢失方向。
“我……我去找她！”路明非咬了咬牙，抓着枪一脑袋又扎回了雾气之中。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路明非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平时就是这样勇猛吗？”老唐放下抬起的手，他刚想拉住路明非，但路明非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他抓了个空。
“今天应该是特例。”芬格尔挠了挠头，他都没看出来他的师弟是这样一位猛将。
“芬格尔去把后门打开，把馆里的雾气散掉，其他人先离开游泳馆，在外面等我们！”李子木留下一句话，夹着断生也同样冲回了白雾之中。
“别害怕，我只是要找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儿小小的，眉色很淡，一双黑得匀净的眼睛，因为太过瘦削而肋骨毕露，刚从水池上来的他身上还是湿哒哒的。他递出手，想要拉地上的褐色头发的女孩起来。
女孩惊恐得脸上血色尽退，身体直打哆嗦。她面前的这个少年的脖子上，四肢和背后上满是暗红得好似黑色的鳞片，如同一身狰狞的甲。那一枚枚鳞片随着少年的呼吸如水波般不断活动，这并非装饰物，而是实实在在长在他的身上。
女孩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害怕得失声，连哭喊都做不到。
“退下！”一个身影撞了过来，少年后退了几步。与其说是那身影的与龙类相比微不足道的力量让他后退，倒不如说少年被这声大叫吓了一跳。
路明非用肩膀撞开了那条人型的龙，赶忙转身确认倒在地上的女孩的情况。
“你没事吧。”路明非把她搀扶了起来。
“没……没事，腿抽了筋。”那女孩脸色苍白的不行，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像是要丢了魂。
“你们……为什么会如此的恐惧呢？”少年很是疑惑，他缓缓地伸出手，像是在挽留正离去的两人。
当！
一道刀光闪过。
少年快速的缩回手，但虎口的鳞片还是被断生割开，一滴高温的赤红血液滴落在游泳馆的白瓷地板上，冒出白烟，发出呲呲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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