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旺再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现在对于治沙这件事情，社会上的关注度有点太高了，可以说，整体都是一个过热的状态。”
“咋了？有事？”
毕竟，从技术角度上来讲，如果要实现大规模冷凝存水，不仅仅是在成本和技术上，光是一个“覆盖面积”上就是很大的难题。
林国瑞那小子，算是治沙领域的大专家了，三年多之前他就调去了西北那边工作，当时自己还觉得很可惜，认为他是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这不纯笑话吗？
“通知那边准备启动项目吧-——我们先上一批设备试试，评估一下效果。”
陈果直截了当地问道。
妻子早就已经在做好了饭等他，看到他满脸忧愁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咋的，今天有啥不顺的吗？”
“谁说不是呢？”
不过好在，在长期的学习和研究工作里，他的思维已经基本训练完成，虽然进度缓慢，但却并未停滞不前。
嗯，虽然听上去很菜，但至少支撑他进行解析方向的探索还是足够了的.
陈念长舒了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发现陈果居然还没走，而是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着茶，像是在等自己。
大型机械、大功率柴油机和抽水泵、自动化浇灌系统、智能监测程序、天气雷达、人工降雨、土壤环境监测.
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人类科技和生产力对荒漠的彻彻底底的碾压。
“他来干嘛？休假？”
陈果佩服地点了点头，在这一方面，陈念还真想的比其他人要清楚得多。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说‘不行就放弃’，还挺稀奇的。”
一开始，王旺对这样的变化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这不仅仅意味着社会上对自己这项事业的认可，也意味着未来工作难度、工作强度的降低。
——
但很快，他又察觉到了“人才涌入”这件事情背后的问题。
但当有关毛乌素沙漠治理的纪录片放出时，人们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是。”
“没办法，进入新时期之后，很多东西发展的速度是超过我们认知提升的速度的，一切技术都是在混沌和变化中诞生，失去了以前那种一步一个脚印的成熟路径。”
“这样的训练方式，真的可靠吗？”
“一会儿你自己上总务那边去看吧，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走吧，吃饭去。”
他此前从未接触过“生物”这个领域，所以学起来尤为困难。
王旺好奇地问道。
“没通过就没通过吧，这毕竟只是一个应对极端情况的手段，重点还是在于项目本身。”
“因此，我们选择技术，也要考虑到不同地方的环境，虽然现在咱们在‘成本’和‘经济性’这块的考量已经相对弱化了，但选择合适的方法，也是对这项事业的尊重.”
但后续几次沟通，对方的表现却完全没有失意的样子。
陈念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虽然跟王旺在一个研究所，但从事的事行政方面的工作，对这样的事情，还真没有多大的发言权。
——
不过，说起塔克拉玛干，她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于是，他开口回答道：
“下周，有一个老朋友要过来，你知道是谁不？”
“化石能源使用减少，碳排放减少，沙漠唯一的固碳作用也沦为鸡肋，那还不如把它变成可用的土地，扩大我们自己的生存范围和活动空间。”
听到他的话，围在身边的技术员纷纷点头，神情专注。
“没什么不顺的——就是又新来了一批大学生，后面不知道怎么安排。”
“那些广阔的沙漠终究是要被利用起来的，尤其是在核聚变成为主要的能源获取方式之后。”
“所以我真正想问的其实也就是这个问题。”
陈念疑惑地问道。
“试错会越来越频繁，冒险更是如此，所以，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你说塔克拉玛干的事情，我今天刚好看到一条联络单。”
“能达到70%算是非常优秀，60%是及格，只有在少数土壤成分、土壤密度条件优秀的地区，才能达到90%以上。”
一个仅仅通过断电断网就能完全控制的东西，它有什么资格威胁人类？
别说人工智能、别说机器人了，就拿人类自己来讲，上层对下层的压迫都是数千年来不变的主流，有几次自下而上的反抗是成功了的？
——
并且，真正成功的那些案例，也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下克上”，而基本都是更先进的思想和社会结构的自然更替。
“这种工序的主要优势在于操作简便、种植速度快，但事实上，成活率并没有一些媒体吹捧的那么高。”
“但不管怎么样，一期实验方案还是批下来了的，量子实验室附近的改造项目可以如期进行。”
这几年的时间里，随着毛乌素沙漠治理的基本完成，成果被大范围报道之后，社会上对“治沙”这项工作的看法也在发生变化。
“都搞完了呢？总不能去对塔克拉玛干沙漠下手吧？那地方的蒸发量可不是开玩笑的，解决不了水分蒸发的问题，光靠种树想要实现绿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陈念随口回答，视线重新转向了手里的技术材料，仔细阅读有关基因编辑技术、基因编辑设备的相关文献，打算在正式动手解析之前，打下更强的基础。
“也就是说，大方向没问题，落实细节上还要讨论。”
“.可快别扯了。”
“你们部门还要不要人，不行往你们那塞一塞吧，好歹把实践证明开出来给人家。”
“吃完饭之后就回家休息，明天我们再聊西北项目具体实施方案的细节.”
看起来，他在那边干的还不错。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突然回来呢？
交流，有什么好交流的？
王旺的心突地一跳，脑子里冒出一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
难不成，真的要对大戈壁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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