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吴相先讲。”
“还是谢相先讲吧。”
赵昀只是哈哈一笑:“何必推辞?德方,你先讲讲。”
“如今国家正是困苦之际,北有蒙古,内有不大太平,黎民百姓亦是饱受疾苦,实属不易之秋。”
赵昀道:“难道往日里对百姓的赈济还不够多吗?单就说去年十月,朕记得是丙午朔时,赈济京城军民二百万缗钱,此亦不得算少吧?”
“确然不少,可国家多灾多难,还是不够,仍然有许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谢方叔道。
“为何朕时时赈济,却时时都无用?”
“这一直都是个算不清的账,实则,臣也常常困惑,只能说,竭力而为就是官家对百姓们最大的帮助了。”
赵昀似乎已经不想谈这个话题了,接着问吴潜道:“毅夫,你如何看?”
“臣觉得,谢相说得甚是有理,因为,除了谢相所言,还有诸多难事都等着我们处理。不过,臣以为,现在不仅是不易之秋,更是存亡之秋。”吴潜说道。
“好一个存亡之秋!朕又何尝不知呢?朕何尝不希望蒙古人退兵,朕何尝不希望可以收复三京?朕何尝不希望事事顺心?朕何尝不愿意去做一个有作为的君王!可总是事与愿违啊!”赵昀说到此处,已经站起来了,鱼竿也扔在一旁了。
“说起来,大宋也是多灾多难了。建国之初,就已不易。后有辽国,没想到辽国熬死了,又来了个金。金忘了,却又来了个蒙古。本以为联蒙伐金,可收复领土,实则却不然。蒙古人更是撕毁议和协议,南下攻宋,朕也唯有叹之。而如今,朕年事已高,也该想着立长之事了。”
赵昀这么一说,二人也立马会意了,原来官家是想找他们商量太子之事。
没等二人去问,赵昀也就直接说了:“二位觉得,太子大位,谁人可得?”
谢方叔刚想说忠王,可又止住了,他是知道官家的心思的,那便是希望立忠王为太子,可他若是直说了,又是明显地去应承官家,若叫其他大臣知晓,并非好事。
既然谢方叔不说,说的自然是吴潜了。
“贤者可得。”吴潜道。
吴潜这一句话说了又似没说,但若是说他没说,其实他说得是很有道理的。
谢方叔也应承道:“当选贤者。”
“贤者……二位有推荐之人吗?”
吴潜道:“官家何不从宗室之中挑选几位,以做太子人选?”
说到这里,赵昀已经不高兴了,赵昀立赵孟启为皇子,如今又封为忠王,意图明显,就是希望将赵孟启立为太子,这种心思,可以说谁人不知?可吴潜却丝毫未提及赵孟启,反而让皇帝从赵宋宗室里选择贤者,这不明摆着故意与官家做对嘛!
谢方叔似乎觉察到官家的不悦,连忙道:“臣觉得人选近在眼前。”
“哦,何人?”赵昀问道。
“正是忠王殿下。”
“他,可称得贤者?”赵昀故意反问。
“贤能在于后天,不在于先天,出生于世上之时,何人安敢称贤?全靠日后雕琢、打磨。才可成为贤者。况且,忠王乃是官家至亲,于情于理都该立忠王为太子。”
谢方叔一番言论,才叫官家勉强消去不悦。
可未至片刻,吴潜却打破了最后的平静:“官家,臣觉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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