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周子镕已经被他宴请到家中了。丁大全放开身边的两个小妾,自有人为他整理好衣服,丁大全走出去,准备亲自迎接周子镕。

周子镕自然是非常高兴,能得到朝廷的官员亲自接见自己,甚至还摆了一桌酒席,是多么光彩的一件事!所以,说给白银的时候,他没有要,而说宴请,他则选择去了。

并非是为了那一顿饭,而是为了那种礼贤下士的态度。

因而,周子镕才会觉得,跟着丁大全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周子镕走进丁府,几个小厮连忙过来迎接,一路引他走进内廷。周子镕对丁大全阔气的宅子还是十分羡慕的,毕竟,自从南宋初期,南迁之后,所有的官员也都带着家眷来到南边。此时的临安府居住了大量的官员,所以住房是相当紧张的,临安城也时常拥挤,不少时候还会出现“堵车”现象,一堵甚至就能几刻钟。

而临安府之所以住了这么多官员,一是因为南迁,土地变少了,临安城也不似从前的开封那般阔气(说起来开封在古代也不能算是阔气的都城),二则是因为南宋土地虽然减小,但官员却一直增加,也就是所谓的冗官问题。宋朝有许多虚职,而南宋后期最为严重。许多人又只是挂一个官职头衔,不用干事,只需要拿俸禄就行了。因此,即便是经济发达的南宋,也会有财政的忧虑。

而丁大全能在拥挤的临安城住上这样阔气的房子,也说明了他肯定不简单。

周子镕见到眼前的丁大全,面色灰蓝,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但人不可貌相,生得丑陋可怕的人,往往不一定是坏人。

周子镕向前弯腰一拜,恭敬道:“小人周子镕见过丁公!”

“周主簿客气了。”丁大全走到周子镕身前,热情地将他扶起,“周主簿可是北俘得还的英雄,正因为有周主簿提供的谍报,大宋在西南才能连获胜仗,这点你功不可没呀!”

周子镕惊讶道:“我提供的蜡书谍报,真起到这般效果?”

“没错,我丁大全从不说谎话,也没必要说谎。这正是你的功劳,周主簿。”

“丁公过奖了,小人也只不过尽力而为。”周子镕道。

丁大全继续说道:“只可惜先前公务繁忙,未得抽身与公相见,所以今日设宴为公接风洗尘,还望公勿要怪罪。”

周子镕笑道:“丁公客气了,小人怎会怪罪丁公?丁公为国事操劳,才是要紧事,小的这点事,实在不值得丁公费心。”

丁大全努嘴道:“周主簿此言差矣。国事固然重要,可周主簿亦是功臣,若不是你的谍报,我大宋怎能几次三番挫败蒙古人?我丁大全又怎能够寒了功臣的心?我知道公不喜好钱财,所以才设宴款待,且与公把酒言欢。”

周子镕没想到这丁大全心中竟毫无高贵低贱之想,也深感佩服,算是遇到明公了。

周子镕道:“我遇到丁公,果是遇到明公,如此,周某也不客气了。正好,我也有许多话想同丁公说的。”

“好,周主簿,请入座吧!”丁大全道,正在努力收敛他的不屑。

周子镕自然恭敬回道:“您也请坐。”

二人坐下,相互交谈起来。

一杯甜酒下肚,丁大全问道:“周主簿为何突然选择南下归宋,不是说好了还在北边待上几年吗?也好传递更多谍报,以为大宋建功立业。”

丁大全说到大宋时,手往右上方恭敬一举。

周子镕问道:“丁公不曾看过我写予您的书信吗?”

丁大全笑道:“未曾来及。”

周子镕点了一下头道:“我本打算在北方继续待下去的,可怎奈何手下人行事不严,致使被抓,我也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丁大全问道:“其中必定经历不少艰险吧?”

周子镕同意道:“回宋确实不易,但好在上天保佑,才得以回来。其实周某还好,只是路遇波折罢了,但我的那些朋友,他们的境遇恐怕就难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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