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左点了点头,“司机可以虚开修理费、加油费、乃至食宿费,甚至说,司机可以瞒着公司接小活儿,跑个几百公里,收了几千块钱,公司也没法发现,然后油费成本还能以找货的名义转嫁到公司身上。这就很难办。”
贺天元点了点头,“他们想学私人车主,但人家私人车主自负盈亏,当然能够精打细算,他们这样,成本是公司的,利润可以是自己的,还没有监管,根子就不对,指望大家当圣人是不现实的。”
他笑着挑了挑眉,“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接下来的东西才有用武之地啊!”
秦淮左闻言也有些兴奋起来,“咱们现在就准备出手了?”
“不急。现在的火候还不到。”贺天元摇了摇头,“再熬一熬,他们还没到彻底焦头烂额的时候。”
.......
郑仁军觉得自己现在彻底焦头烂额了。
时间在慌乱和忙碌中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就像是站在了少林十八铜人阵里,遭受到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打击。
农贸市场改造那边,他亲自过去,打算跟县领导商谈能不能缓几个月再开工,到了地方还没开口,对方先提出来能不能加快点进度,商户们都有情绪了,于是涌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憋了回去。
另一个麻烦也出来了,就是供应商那边。
你不供应了,你的车子停了,但人家厂子没停啊,提前制定的生产计划还在继续啊,很快三家供应商就找上了门。
齐厂长那边还相对好说一点,毕竟是国营性质,好说歹说,在县里的协调下,象征性地赔了一点钱,并且保证这个合同量会履行完之后,暂时安抚了下来。
但另外两家外地的水泥厂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一番纠缠,远途储运给两家各赔了一笔几十万的违约金,同时也保证会将整个合同履行完整,对方才暂时作罢。
还有就是一些连带的反应,因为关于四海集团的传言渐渐坐实,让四海集团主业上原本的一些合作方也开始观望了起来,一些新的项目合作十分缓慢,想拓展点新业务的想法也阻力重重。
这几件事情堆到一起,已经足够恼火。
但真正痛苦的事情还是远途储运,窟窿太大了,亏损简直是触目惊心!
一个月,自从停工的消息传出算起,一个月的时间,远途储运足足亏了三百多万。
最开始是担心货车的固定成本和员工工资,想想觉得问题不大,还能挺过去;
接着返程货源那边不敢放弃,于是只好顶着亏损跑,亏的钱就多了起来;
就在这样的时候,远途储运那边的大聪明提出了一个方案,让司机们像私人车主那样去接货,给郑老爷把这条断了的腿接起来。
然后,就他妈的越亏越多,都止不住了。
现在看起来,还不如一开始就躺平等死呢!
一个月三百万的亏损,真要亏上五六个月,以四海集团如今的情况,怕不是得卖掉大半的资产才有可能活得下来。
还只是可能。
说实话,郑仁军有些后悔了。
后悔不该去招惹贺天元,以至于陷入如今的情况。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毕竟是老江湖,文化程度什么的另说,心志还是坚韧的。
这才一个月,总有办法的。
他点了支烟,用一支烟的时间平复下了情绪,吩咐下属,准备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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