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大红烫金的请柬,安静地躺在胡经理双手捧起的掌心。
贺天元看着那封请柬,心头转动着念头。
胡经理的话是骗傻子的,对方愿意低下头,最直接的因素显然就是前两天李书记的调研,一前一后的两个地方,鲜明地表达了立场。
四海集团如果不展示姿态,那很有可能下一次就不是调研而是吊唁了。
但问题也就在这儿,如果贺天元断然拒绝,就让四海集团也有话说了,我身为前辈都主动求和了,是你摆架子装蒜,你就算有李书记撑腰,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反过来,就会让贺天元陷入被动。
当然,这份被动可大可小,看怎么想,但相信四海集团这样的老江湖肯定会加以利用,甚至鼓动一些人同仇敌忾的,到时候可能就不那么好收场了,甚至会给李书记带去些麻烦。
这么多东西,其实也就是脑子里一瞬间的事,贺天元的脸色渐渐和缓,伸手接过了请柬,浅浅一笑,“我准时赴约。”
既然决定了要去,他没有再装腔拿调地说那天忙要求换个日子来抬一抬自己身价之类的蠢事。
胡经理微微诧异,没想到贺天元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本来他还做好了再演些戏的准备来着,此刻也只好拱手告辞。
翻开请柬,贺天元看着地点,独江县最高档的酒楼,888号包厢,不由冷笑一声。
.......
“贺总,你好,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第二天晚上五点五十五,当贺天元在服务员引导下走进包厢,郑仁军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
跟四海集团斗了这么多个来回,贺天元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真正的掌权人。
同时,他也瞧见了郑仁军身后,那个西装革履,煞是精致的年轻人。
他微笑着道:“郑总客气了。要说年轻有为,我哪儿比得上令公子啊。”
郑仁军一扭头,神色陡然严肃,“还不快给贺总道歉!”
郑海元不情不愿地走上来,敷衍地一拱手,“贺总,对不起,之前是我鲁莽了。”
贺天元还没来得及说话,郑仁军就一脚踢在郑海元大腿上,“大声点!诚恳点!”
郑海元满脸涨红,却又不敢反抗,只好大声道:“贺总,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贺天元沉默不语,郑仁军陪笑道:“贺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犬子不懂事,冒犯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他的无知和鲁莽。”
说完,一脸卑微又期待地看着贺天元。
贺天元依旧沉默,郑仁军又道:“哦,还有,余凯那帮人害得您的手下受了伤,我们不打算插手,该拘就拘,该判就判,我们绝不袒护。另外,刘建军跟许光富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已经让他们撤诉了,并且明确跟公司人都说了,谁也不许跟他们再有往来。如果贺总需要,我可以代劳好好收拾他俩一顿!”
“那倒不用了。”贺天元叹了口气,“行,那咱们就此揭过!但是,下不为例!”
“您放心,一定的!再有下次,不用您说,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郑仁军如释重负,伸手一领,“来,贺总,请入席!”
一番推让,贺天元高居主位,两父子坐在左右作陪。
上菜倒酒,一顿饭下来,郑仁军父子二人连连举杯敬酒,开口吹捧,贺天元的神色也渐渐和缓,不再端着,跟郑仁军攀上了兄弟,还高高在上地指点了大侄子几句,郑海元只好唯唯称是。
“行了,老哥请留步,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老弟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好,咱们改天再聚。”
目送着贺天元走远,郑家父子二人走回了包厢。
一坐下,郑海元直接倒了一杯,一口闷掉,气鼓鼓地坐着。
郑仁军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地点了支烟,“觉得很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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