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初冬。

北风呼啸。

光和六年第一场雪。

“呼——”

扫把挂着罡风,席卷残雪。

怎么回事?

原来是关羽和薛礼抡着扫把,正在打扫庭院中的积雪。

正在此时,忽见甄家老仆甄福,手捧衣物走了过来。

“两位壮士,大公子遣老奴送来冬衣给二位。”

“有劳福伯了。”

关羽接过衣物,这是两件上好的翻毛熊皮大氅,非常厚实,这种大氅只有富家大族才穿得起。

“仁贵,把那张虎皮拿来。”

“好的大兄。”

薛礼很快就把虎皮拿了出来。

关羽曰:“这张虎皮劳烦福伯带给大公子,再替某兄弟二人谢过大公子。”

薛礼把虎皮递给甄福。

甄福笑着接过虎皮,曰:“老奴定转交大公子,两位壮士保重,老奴回去了。”

两兄弟拱手相送。

待甄福走后,两兄弟换上熊皮大氅,非常合身,很是暖和,两人皆感慨不已。

来到甄家已经两月有余,甄豫对两人非常照顾,吃穿用度全然不缺,每月可得六缗积蓄,两人兑换成了金子,这样方便保管。

两兄弟从里到外都穿上了崭新的衣物,不再是前番那副穷酸模样。

甄豫时常还来看望两人,三人饮酒叙谈,相处的非常融洽。

甄豫还特地购买好铁,寻好匠重铸混铁开山钺,打出了一口九十斤大刀,按照关羽的喜好,刀上镌刻盘龙吞月图案。

薛礼给此刀起名曰青龙偃月。

关羽爱不释手,非常感激甄豫。

此刀开石断木锋利无比,实在是一口难得的宝刀。

两兄弟平时也不出门,每日于院中勤练武艺,相互切磋,各有所得。

粮行也比较平静,并没有人前来捣乱,根本不需要什么保护之人。

其实,这就是甄豫特意照顾他俩,两人心知肚明,内心总感觉受之有愧,两兄弟立志,一定要报答甄豫。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转眼已至年关。

正当这喜庆氛围愈加浓郁之时,忽然噩耗传来,甄家商队去辽东跑商途中,遭遇暴民抢掠,甄豫被围殴,不幸身亡。

幸存商队车夫抢回甄豫遗体,已送回毋极。现在整个甄宅哭声一片,家主甄逸哭晕数次,甄家上下悲痛至极。

关羽和薛礼闻知此事大惊,急忙赶去甄宅。

只见灵棚高搭三丈六,上面具用芦席蒙,纸糊金银双桥两旁摆,纸糊金银两山绕眼明。纸糊金童玉女两旁站,左金童托宝盖面带笑脸,右玉女指黄帆面带愁容。

青竹竿挑白绣球,挽联高挂:池中有鱼钩不钓,山前买鸟放长生。

白毡铺地遮土蔽尘,黑胡凳具用白布蒙,有一张大案几灵堂正摆,八碗菜,四碗素四碗腥。

摆的是大八件小八件南阳脆饼,有槽糕,有莉蓉,还有几盘落地花生。

案上摆着灯一盏,取名叫做引魂灯。

白布帘镶金边银钩倒挂,衬一对挽联写得清。

上联写:青是山绿是水无人做主,下联配:落了花又啼鸟痛泪伤情。

横批四个字,呜呼哀哉贴当中,

杉木棺椁柏木套。

灵牌上写甄豫名。

“大公子……”

“大公子……”

关羽和薛礼泪流满面,心中无比沉痛,没想到这么好的人,居然如此早亡,实在是痛煞人也。

甄家男女老少皆哭作一团,无暇多顾,甄福引着关、薛两兄弟给公子甄豫上了柱香,并向两人诉说起事情经过。

原来甄豫这次跑商是为了到辽东郡收购山参,不料中途遇到大批暴民,不仅抢掠商队钱财,还用木棒和石块打杀车夫,甄豫就是被这样活活打死的。

“啊呀气煞吾也!”

关羽火撞顶梁门,真是气炸心肝肺,挫碎口中牙。

薛礼亦是怒火中烧,双拳咔吧作响。

两兄弟愤怒了。

可恶的暴民!

抢劫钱财可以原谅,都是这年月害的。可是为何要打杀甄豫?甄公子那么好的人,常年行善积德,这么年纪轻轻就客死异乡,这怎么能不让人愤怒?

可是再愤怒也没咒念,想要报仇都报不了,现在暴民多了,听说哪个州郡都有,你上哪找去?

这人就算是白死了!

两兄弟回到住处,开始商议以后的路。

现在甄豫公子死了,俩人不能再待在甄家了,总得想个好去处。虽说现在手头有点积蓄,可是这年月干啥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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