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花山夏生合上书,出了口气,这本不算厚的乏味史书总算完成了它今天的使命。

“怎么?找到自己要的了吗?”小池研一问道。

“找到了,”花山夏生心情愉悦,“老板,我可以在店里写吗?”

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摸鱼,但不跟老板汇报一下好像又不太合适。

“难怪你不去大公司工作,这么问的很快就会被炒鱿鱼的~”小池研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那要怎么说,要委婉一点吗?”面对一个喜欢聊天的老头,花山夏生也不再拘谨了。

“哈,你这小子,这是委婉不委婉的问题吗?”小池研一一脸无奈,“看你长得一脸严肃,没想到还挺会说笑话。”

这次轮到花山夏生笑了,笑起来连语调都变了,“不过你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应该不像是会阻止年轻人追梦的恶劣老年人吧?”

“多笑一笑吧花山君,比板着脸舒服多了。”小池研一可能是在牧之原太太那里听说了什么,“你想写的话就写吧。”

说完他支起身来,敲了敲后腰,“回家打盹了,你要加油工作啊!”

直到他离开,依稀还能听到类似“春天就是容易困啊”之类的抱怨。

“总之,这也是位好人呐。”花山夏生拿出包里的纸笔,坐在柜台前提笔写了起来。

“坟场里的孩子。”

……

花山夏生写写停停的大概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肚子饿的受不了,才撂下笔掏出了早上顺路买的便当。

虽说这只是一篇十万字多一点的长篇小说,但既要修改一部分内容,又要把语言换成日语,遣词造句间总是要花不少时间的。

即便脑海里已经有了小说该有的模样,但要转于纸面,还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粗略算了一下,花山夏生这三个小时里写了将近四千字,不多,照这个速度,这本大概要写上小一个月,所以还是加把劲吧。

闲暇时,花山夏生开始发呆,毕竟书店的工作就是这么清闲,除了下午学校放学时会有些成群结队的学生来此光顾外,就没几个客人了。

“不会是被吓走的吧?”花山夏生摸了摸脑袋,感受着舒爽的磨砂手感漫无边际的想着。

发着发着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月中是牧之原太太收租的日子,但书店工资显然不会在月中发。

“.…..”

虽然还有父母留下的积蓄,而且房租也不是不能拖欠的,但花山夏生并不想动用那笔钱也不想拖欠房租,那这个月只能找小池店长预支工资了吧?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财富自由呢。”花山夏生叹了口气。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了是吧。”他心里盘算着,“卖歌?”

卖歌嘛,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可比当文抄公难多了。

制作一首完整的歌曲最重要的两部分就是作曲和编曲。

作曲指的是创作歌曲的人声部分,也就是创作主旋律。

而编曲指的是在这段主旋律的基础上来选择乐器添加伴奏并编排成段落,让歌曲逐渐丰满。

对于已经有了现成音乐的花山夏生来说,难点还是在于编曲部分,因为人声部分的旋律还是比较容易扒下来的,但伴奏和和声就相对费事了,不同的乐器甚至还有不同的扒谱方式。

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是比写书更难更头疼的事情,但既然想到了。

“那就试试吧~”

一旦认真起来,那时间过得真是飞快。

“花山君,要下班了哦。”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店里的小池研一说道。

被吓了一跳的花山夏生手一哆嗦差点把稿纸划破。

“您什么时候来的?”他有些无语。

“那可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看你好像很专注就没打扰你。今天写的怎么样?”

“还可以,写的很顺畅。”花山夏生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有一说一,他高中月考写一天卷子都没这么累过。

“今天大概写了一万出头吧。”他数了数页数。

“这么多?”小池研一很是惊讶,“是早就有大纲了吗?”

他刚才看花山夏生专注的样子可不像是想到哪写到哪、想到啥就写啥的。

“嗯,毕竟构思很久了嘛。”

“了不起。”小池研一是真的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原本他这间小小店铺也并不需要店员的,只是听牧之原太太讲了这个孩子的故事,才改口说需要一个店员的,后来听花山夏生说有意向写作就更有兴趣了。

“好了,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

“对了,店长,能不能给我配一把店里的钥匙?”接过小池研一递来的扫把,花山夏生问道。

“钥匙?可以是可以。”但他想听听花山夏生的理由。

“要是让我趴在家里的小桌子上写字,怕是没两天脖子就折了。”

听完小池研一又笑了,拆下自己钥匙链上的钥匙递了过来,“给,看来以后我都不用来开门关门了。”

“您就不怕我把店里的钱卷跑吗?”花山夏生有点无语,本来是想商量的,但没想到小池研一这么果断就答应了,想来也是因为好意吧。

“你见到今天有人买书吗?”小池研一反问道。

“没有……”

“哈哈哈,这里可没有钱给你卷走。”小池研一笑完就走了。

花山夏生想了想,还是把头探出去喊了一句“谢谢”。

……

“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小池研一的妻子在饭桌上问道,“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嗯?这么明显吗。”小池研一抿了一口清酒。

“是哦,开心两个字就像写在脸上一样。”这次搭话的是小池研一上国中的孙女小池晴子。

“哈哈,”既然都被看透了,那就分享出来好了,“今天店里来了一个打工的年轻人,可是东京艺术大学毕业的哦。”

“唉?大学生怎么会去爷爷店里打工?”晴子好奇的问道。

“因为想要写书,所以就没有去大公司应聘。”小池研一顿了顿又抿了一口酒,“看起来是个很纯粹的年轻人。”

“和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样吗?”

“嗯嗯,差不多。”小池研一有点自豪。

“差不多什么,是希望人家像你一样写书没人看吗?”小池太太慢条斯理的说道。

被突如其来的挖苦,小池研一又抿了一口酒,不说话了,和孙女对视一眼撇了撇嘴。

……

晚上七点半多一点,花山夏生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这样的一天下来让他的手腕酸胀不已,但头脑还是清醒的,为了他的财富自由大计,又在脑子里找起了既好听、扒谱又简单的歌曲。

想找到这样的歌并不难,比如《桜色舞うこ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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