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清空了一个供弹板,放下马克沁,抄起筷子将烤盘里剩下牛肉和馒头吃光。
康有为与何旃理趴在桌子下面,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外面,斯德哥尔摩警察被扫射而死有七人,余者躲开,吓得脑瓜子嗡嗡地。
他们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警察尸体,无不惊惧。
被机枪扫死的人,死状通常很凄惨。
没人敢进攻了。
康有为听到枪声停歇,这才小心翼翼试探问:“赵先生,我出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扯淡,你看我有那么好说话?”
康有为:“……”
康有为和别的中国人一样。
每当遇到这种事,首先将自己置于弱势地位。
其后,若是能讨得些许优势,便赶忙借机息事宁人。
大家普遍缺乏洋鬼子那种得寸进尺的不要脸劲儿。
可赵传薪是那种小受性格么?
在他这里,老子不开口,就别想善了!
何旃理吓得更是说不出别的。
这赵传薪也太莽撞了。
一言不合就开枪?
赵传薪拿牙线清理,然后漱口,掏出烟点上。
他取出大哥大,给李光宗去了电话。
“行道,你代我发一份移民令,让沿海百姓迁往澳大利亚,咱们给出船票,我这边制定一份移民惠民计划,帮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
李光宗犹豫了一下问:“先生,要强制性么?”
“那不必,自愿就行。”
中原内陆百姓,有严重故土难离情节。
可沿海百姓见多识广,外出务工者反而不少。
李光宗思维模型完善,脑海中电光急转,立即想到许多问题:“先生,许多沿海百姓外出,虽然最后定居海外,但多半抱着务工心态出去,总念着有一日落叶归根。我认为移民令不如改为务工令,效果一致,但少了许多顾忌!”
赵传薪手指头敲击桌面,发出“哒哒”声。
何旃理见他暂时没说话,就开口:“赵先生,我们能先走一步么?我们在此帮不上忙……”
赵传薪伸手阻拦她开口。
他对李光宗说:“那就这样吧,改为务工令。同时帮我招募管理者,名义上就说是生态保护区区长。派遣几个裁决团的教官过来。”
李光宗又问:“那,这生态保护区有多大?”
赵传薪咧嘴笑:“前期是整个西澳大利亚,后期是新西兰南岛,需要两个区长。”
澳大利亚这么大,人却那么少。
凭啥让英国一家独大?
一分为二不是更好么?
李光宗心说:原本不是只有沙漠边上的一块土地么?怎么转瞬就成了整個西澳大利亚了?
原来,赵传薪考察了整个西澳大利亚后,发现这里宜居之地不多。
其中间地带多为不毛之地。
李光宗那边从抽屉里拽出来地图,扫视一眼,手指头划拉几下,眉头皱了起来:“要不要派兵?咱们现在有船,澳岛那边训练了海军。”
赵传薪摇头:“不必,澳大利亚本土没多少武装力量。英国想要海上支援,也要看我是否允许。”
澳大利亚,于国内而言路途遥远,对英国同样如此。
李光宗苦笑。
这话说的太霸气了。
但是他信。
赵传薪挂了电话,问何旃理:“丫头,你刚刚说啥来着?”
何旃理脸色苍白道:“赵先生,我们帮不上忙,要不……”
此时,赵传薪墨镜上显示出外面警员分布。
他将烟摁在桌子上道:“你们想走就走,但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外面警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说不得会胡乱开枪格杀勿论。”
两人如丧考妣,留在这里分外煎熬。
可稳妥起见,他们当真不敢出去了。
赵传薪闲不住,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纸,从笔筒拿笔绘制设计图。
熟能生巧也好,有天赋也罢,总之这几年赵传薪作画不倦,如今他已经不挑笔了。
发布务工令,光是模棱两可的前途,恐怕吸引力远远不足。
他需要国人在此大量繁衍生息,才能守住土地,成一方诸侯。
居留首要的是房子。
他需要设计出一种有别于西式建筑,但又容易批量建设的房屋。
一家三口、四口、五口要能住得下,住的舒适,还要廉价。
两室一厅房屋,两个五斗柜,一面圆镜,简约到极致的榫卯拼接餐桌和写字桌,木椅……
毕竟是沿海居民,建筑风格最好透着霁月清风,琴韵茶香。
康有为心情很差,频频望向窗外。
何旃理得知无法出去后,索性静下心,探头去看赵传薪画的什么。
她惊讶的发现,一种新中式风格装修的客厅和卧室,在赵传薪笔下迅速成型。
那桌椅板凳和柜子,分明是偷工减料的产物,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了素雅简洁之美。
设计图就在她面前,但她依旧不明白赵传薪是怎么做到让中式风格和现代风格结合的。
不明白,她就问了出来。
赵传薪解释说:“整体设计采用回游动线模式,路线不固定,但其实还是采用木质元素和大片几何形留白。你看这屏风,用木条拼接,但空间是规整集合形,缺少蝙蝠和花草这些充满寓意的雕刻,依旧能显出中式风格的华美……”
何旃理点头:“很有禅意。不过,这灯为何没灯罩?”
赵传薪用笔在棚顶位置圈了一下:“灯罩嵌入棚顶,不占空间,不会显得凌乱。只有餐厅用吊灯。”
他又画建筑外部轮廓。
砖混结构,但很薄。
外面涂白石漆,深色屋顶,对称式,风格大气端庄,但总的来说还是偷工减料。
画了一栋,赵传薪停笔。
又取出一张纸,开始绘制街道和街道旁建筑群落。
何旃理发现每扇窗都是大木框窗,需要大块玻璃。
她疑惑道:“赵先生,玻璃很贵的。”
赵传薪微微一笑:“在我这里,唯独廉价的就是玻璃了。”
康有为贼头贼脑朝外张望。
一回头,好嘛!
何旃理竟然跟赵传薪聊的热火朝天。
那股子醋意上涌,他没好气呵斥何旃理:“都什么时候了,还聊这些……”
何旃理抿了抿嘴没说话,却是离赵传薪远了一些。
赵传薪设计大窗,一来省砖,二来务工者本就想家,不能让他们心情压抑,这样才有开拓精神。
当画完这一幅,外面聚集了一队斯德哥尔摩驻兵,将这里团团包围。
“里面的人听着……”
赵传薪压压手:“躲好。”
他娴熟而麻利换供弹板。
塔塔塔塔……
“听你妈啊听……”
结果,这次外面也调来的机枪,朝屋内扫射。
赵传薪套上混沌甲,收了马克沁,端着星月m1909轻机枪往外走。
塔塔塔塔……
双方都在扫射。
可显然赵传薪不怕子弹,对方却不行。
片刻,赵传薪打穿外面机枪手的挡弹板,将机枪手射杀。
他横扫街头,无论警察还是士兵皆抱头鼠窜。
赵传薪收了轻机枪,单手持战神m1907,右手取出苹果雷。
他握雷方式别致,小手指、无名指、食指在右侧,食指在左侧,这样便将雷套住。
拇指暴力拉环,投掷手雷。
轰,轰,轰……
突突突突……
不管是掩体后,还是冒头准备还击的人,通常走不过两个回合。
因为赵传薪走出去,让衙门里暂告安全,何旃理壮着胆子透过碎裂的窗户向外看,就见赵传薪如同战神临凡不可一世,在街头横扫斯德哥尔摩军警。
他屈膝一跳,人就窜上房顶疾跑。
他取出战弓朝各个角落精准打击。
轰,轰,轰……
爆裂箭爆炸,外面一片哭爹喊娘。
何旃理都看呆了。
“你疯了,快回来,别露头。”康有为急忙大喊。
何旃理叹口气。
人比人得死。
伱要说赵传薪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武夫?
那是骗人骗己罢了。
人家会作画,懂建筑营造,听说还出了一本让全世界各界学者专家讨论的书,牛逼坏了!
一盏茶功夫不到,赵传薪跳下屋顶回转。
即便没有全歼斯德哥尔摩军警,幸存者也是寥寥无几。
他们像是忙碌的松鼠,吓跑了又回来,回来被打退再跑,呼朋引伴回来,然后再次被击退……
赵传薪褪下混沌甲,重新走回市政衙门坐定。
若非被打烂的窗户和柜子、墙皮,还让人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太阳向西偏移,光线逐渐暗淡。
终于,外面有人举着白旗靠近衙门。
赵传薪对何旃理说:“让他们进来。”
康有为张张嘴,但终究没说话。
他不愿意冒险,也不愿意让何旃理冒险。
但归根结底,他不会充好汉自告奋勇出去。
万一对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开枪了怎么办?
赵传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将腿搭在桌子上静静等待。
片刻,何旃理带着一个金发的瑞典人进来。
此人问赵传薪:“为何攻击我们?”
赵传薪取出一份合同:“这是沙丘巴登岛的转让合同,我要求改写条约,但你们的人表示不可以。”
那人懵了:“就因为这个?”
赵传薪敲了敲桌子:“别废话,就问你们,改,还是不改?”
那人小心的靠近桌子,拿起合同,看见上面批改过的地方皱了皱眉:“请稍等。”
他回去向上级报告,上级也懵逼:“就因为这个?”
“是的,据我所知是这样。”
“岂有此理!”
他们气炸了。
刚刚的驳火中,他们军警死伤人数高达47人。
原因只是一份岛屿转让合同中的无关紧要条款?
“他是谁?”
“合同上有他的名字。叫——赵传薪?这是个中国人的名字。”
“赵传薪?听着有些耳熟。找人去打听一下。”
很快,有人打听到,赵传薪是一本书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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