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传薪给草原人信仰最后的谨慎。

那就是他亲自动手。

他拍拍马脖子,米山掉头的时候,他单脚踩着马的脊背侧面蹬向皇宫门前。

这几十个喇嘛情知眼前的人就是赵传薪,他们怕极了,他们端着枪,心里没有丝毫安全感。

他们想要开枪自保,又不敢开枪。

开枪不会达到目的,反而会触怒赵传薪。

不开枪可能直接被赵传薪杀了。

大家看着赵传薪在两米高向大门飘去,此时心弦崩的快断了。

砰。

终究有喇嘛因为恐惧开了枪。

赵传薪瞬间落地。

那喇嘛心下一喜,还道是自己这一枪走狗屎运让赵传薪受伤。

有喇嘛发现赵传薪身前出现波纹,空气扭曲了一下。

赵传薪落地后闪现。

他只是让这些喇嘛先动手。

现在他杀起人来就没有顾忌了。

他立地张弓搭箭,赤贫箭射出。

嗤嗤嗤……

赤贫箭轻易穿透一个又一个喇嘛的身体,转瞬回到赵传薪手中。

几十个喇嘛非死即重伤。

他收弓,在东倒西歪的喇嘛中穿行。

皇宫不过是原来的办事大臣衙门改的。

赵传薪刚走到门口,外面忽然涌来一群牧民。

他们见皇宫门前死伤惨重的喇嘛,一时间勃然色变。

“你竟敢杀僧人?”

“长生天会降下责罚!”

“快停下来……”

他们都是信众,仗着人多,不断推搡灰斧军士兵。

哲布尊丹巴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寺院僧众有权利横征暴敛,他也那么干了。

他身为出家人,荤素不忌,男女通吃,沸沸扬扬的可不单单是谣言,更是事实。

然而,尽管他干了这么多的操蛋事,信众依旧狂热。

这也是清廷拿他没办法的原因。

哲布尊丹巴嚣张了好多年。

就算此时,他也仍然相信自己会逃过一劫。

听到喇嘛汇报外面情况,哲布尊丹巴长满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手中念珠捻动的更快:“赵传薪,他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的信众不允许他那么干,毕竟法不责众。看吧,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将成为草原的公敌。”

车林齐密特听了,觉得这倒是一线生机。

希望那些信众,能让赵传薪这个狂徒生出畏惧之心。

外面,赵传薪背对大门,看着狂热的信众已经向此处推进两三米。

他一脚踹在一个挣扎起身的喇嘛脸上,喇嘛后脑顿地,脑浆迸裂。

信众看的目眦欲裂:“你敢……”

赵传薪没进门,闪现到牧民处,掏出了那把早被墨西哥人血染黑锤子:“闪开!”

灰斧军士兵忙让开,牧民们因为惯性依旧向前。

赵传薪自下而上抡起锤子。

咚。

这人下巴碎裂。

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后面人还在推搡。

赵传薪左手扒拉人,右手频频抡锤。

咚,咚,咚,咚……

推搡的人群朝两边倒下,后面涌上来的人见了,惊恐的叫了起来:“赵传薪杀人了……”

后面人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但人挤人,此时进退维谷。

赵传薪继续扒拉继续锤。

咚,咚,咚……

锤死了老的,后面还有个小的,刚好有草原大车车轮那么高。

别看这孩子小,可脸上已经长出横肉,凶狠的瞪着赵传薪。

咚。

赵传薪一锤子下去,这孩子颞骨处多了个血洞,直接倒地。

旁人一看,赵传薪杀人根本不分男女老少,更惊慌起来,有人抽出了随身佩刀的短刀,要跟他拼命。

然而那都是徒劳。

赵传薪撰住他的手腕,右手抡锤。

咚。

说时慢,其实很快。

赵传薪几个呼吸间,就往前推进了七八米远,已经超过了两旁灰斧军阻拦线,杀进入到人群当中。

“你们要是以为法不责众,那你们就错了。”赵传薪一边抡锤子一边下令:“灰斧军都有,给我杀暴民!”

胡大紧抿着嘴,抽出了骑兵刀。

孙彦光却毫无顾忌,他给马克沁拉栓,支棱起来后居高临下开火。

塔塔塔塔……

这仿佛是个信号。

周围人开枪射杀,也有人拿骑兵刀劈砍。

一时间鬼哭狼嚎。

就算蒙兵都不是这群如狼似虎的军士对手,更何况只是普通牧民。

赵传薪敞开棉大衣扣子,屈膝起跳。

人在半空,手里多了一把星月m1909轻机枪。

塔塔塔塔……

“救我……”

“快跑……额!”

人怎么跑的过子弹?

当初赵尔丰也这么干来着。

清廷收铁路路权,也并非完全是错的。

官督商办发展到最后,冗员严重,效率低下,铁路组织内部各种声音百花齐放,导致不但没有利润,反而经常出现亏损。

赵尔丰很冲动,赵传薪也很冲动。

两人的区别是,赵尔丰冲动后果严重,赵传薪冲动却能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逃跑的牧民发现跑不掉,于是有人跪地求饶。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赵传薪那样铁石心肠,灰斧军军士逐渐停下杀戮,将这些跪地求饶的人圈起。

赵传薪推开人群,来到他们面前。

他用扬声器问:“可还有人阻拦?”

幸存的牧民低下脑袋。

赵传薪问:“可有人想要报仇?”

没人开口。

赵传薪告诉他们:“今后,草原上只有一个声音,不是神,不是佛,只是我赵传薪的声音。”

“谁他妈不服,尽管跳出来试试。”

“放他们离开,让他们将消息散出去。”

赵传薪这才转身去皇宫。

皇宫内。

哲布尊丹巴听着骑墙刺探的喇嘛回来报告,骇的体若筛糠。

但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不会的,赵传薪杀牧民,也不敢杀我。”

正说着,大殿门炸开,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赵传薪将帽子拽下丢到一旁,将大衣脱了甩到铜铸宗喀巴佛师像,正好盖住了佛师的脸。

他打量周围,发现这座“皇宫”很奇葩,布满符咒和神怪偶像,到处是经幡。

车林齐密特等人一言不发,紧绷着身体看着赵传薪。

可当赵传薪转过头来,却又纷纷垂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赵传薪却看向了车林齐密特:“看来打断你两条腿,你没长记性。”

车林齐密特忽然抬头,梗着脖子:“赵传薪,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传薪伸手,隔空掐住其脖子:“你他妈还敢跟我俩充硬汉是吧?”

车林齐密特说的光棍,可此时眼中又有了求生欲。

赵传薪的副肢略一用力,车林齐密特两条腿腾空。

哲布尊丹巴看的瞪大眼睛。

你说这是障眼法?

赵传薪啥时候来布置的场地?

你要说不是,当真是闻所未闻。

他们密宗的各种神通法门,都做不到如此。

要不然,他们信众早就遍及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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