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天上,阿敏便喷出一大口鲜血,等摔到地上,又是重重咳出两口鲜血。
中军阵一片混乱,几十名两蓝旗的亲兵快马奔来,刚欲扶起阿敏,就被阿敏喊住。
“莫动,断了,断了。”
一名亲兵颤抖着手伸向阿敏的后颈,抬起头看向满面惊容的皇太极。
“贝勒爷他,脊柱碎了。”
皇太极也是刚从那近在咫尺的爆炸中缓过神,看了一眼阿敏,什么话都没说,催马离开。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至于阿敏?
就算救活也是个废人!
阿敏望向皇太极的眼神中写满了怨恨,他翻手拉住自己的亲兵,咳着鲜血说道:“杀了我,杀了我。”
亲兵大惊。
“贝勒爷。”
“我已经走不了了。”阿敏说着话,连鼻腔里都开始向外流血:“别让我落入明人的手里,快!”
一圈子亲兵洒泪,最后还是同为两蓝旗的旗主莽古尔泰纵马赶来,下马走到阿敏身边,寒着脸红着眼将自己的佩刀抵到阿敏的脖子上。
咬牙间,手上用力。
“噗嗤!”
带着利刃切割骨肉的清脆声,后金国和硕贝勒,镶蓝旗旗主爱新觉罗·阿敏,死于山海关外!
这个曾经双手沾满鲜血,领兵屠杀过辽南十余城的刽子手,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结束了他战功卓著却又满是罪孽的一生。
“撤!”
“二愣子,你说那是建奴人的大官吗?”
险峻的山栾中,一个炮台孤零零的架设在这,十余名炮手辅兵守着炮,其中一个炮手擦着炮管,指着远处山脚下那影绰绰的一堆人喊话。
叫做二愣子的男人十几岁的岁数,长得憨憨厚厚,他向外伸头看了一眼。
“看不清啊,柱子哥。”
“我感觉像。”柱子哥说道:“你看,建奴都冲锋了,就这么一群人还待在原地不动,明显是大官,只有大官才会躲在后边。”
二愣子歪着脑袋一寻思:“有道理。”
“那要不要打一炮?”柱子哥兴奋起来,搓手说道:“咱们这本就是预留的炮阵,前线战场用不到咱,不打一炮岂不是白白折腾几天,光扛着这炮管上山,可就好悬没把弟兄们累死。”
“那么远,够呛能打到。”
“有栆没枣的打三杆子。”
柱子哥兴奋的开始挪动炮口,然后蹲到山石陡峭边,挑起大拇指对着远处那一伙敌人开始进行校准。
“大估摸二里多地,站得高尿尿都远,没道理炮打不到,干他!”
二愣子是个听话的兵,柱子哥说干他就填炮,等一切准备就绪,柱子哥最后调整了一番跑口,而后点燃引线。
伴随着一声轰鸣,片刻后二愣子欢呼起来。
“打中了!”
柱子哥侧头一看,傻笑起来。
只见那一处军阵果然是乱作一团,几十名士兵围拢在一起,还有更多的人纷纷撤退。
“建奴跑了,咱们也能撤了。”
柱子哥招呼着离开,十几个人开始动手拆炮,然后兴高采烈的用一根粗壮的木棍驮起几百斤重的炮身开始下山。
而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就这么随手的一炮,炸死了一个叫做阿敏的八旗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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