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辛柚。长乐侯贺清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他油盐不进铁面推进,南边新政施行才这么顺利。”

“不用想,再有新策推行,他又是一柄好刀!”

一人突然笑笑:“咱们要是把这刀给折了,不就会少许多麻烦。”

立刻有人支持:“不错。皇上偏爱辛柚,暂时奈何她不得,先把长乐侯解决了也好。近来皇上对贺清宵心存不满,正是扳倒他的好时机……”

数日后,便有一名言官弹劾贺清宵包庇罪臣。

“谢杨不敬陛下,本是死罪,长乐侯贺清宵却在谢杨患病之时悄悄将其送出诏狱,以旁人尸体伪装谢杨病死狱中。贺清宵身为锦麟卫北镇抚使,却阳奉阴违,欺君罔上,臣认为当以欺君论罪!”

兴元帝听完弹劾的内容,一时难以置信。

谢杨是一位工科给事中,前年皇家一处庭园失火,兴元帝要扩建,谢杨以铺张为由多次进谏阻拦,无果后传出不敬的话,从而下了诏狱。

兴元帝再次听说谢杨,就是他病死狱中的消息。当时他还生出了一丝后悔,想着气消后应该把那臭石头放出来,罢去官职远远打发走也就算了。

可他生出一点点后悔是一回事,作为他耳目的北镇抚使瞒天过海就是另一回事了。

谢杨的事情上能瞒他,其他事呢?

兴元帝心中已是怒火滔天,强压着愤怒询问证据,然后就亲眼见到了谢杨。

言官再道:“谢杨藏身于石城,恰好被一位游商认出,机缘传到了臣耳中。臣怕打草惊蛇,悄悄派人拿下此罪臣,才敢报于陛下。”

兴元帝脸色铁青盯着跪在下方的人,冷冷问:“谢杨,你还有何话可说?”

谢杨不过三十来岁,此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两鬓生出许多白发。

被兴元帝问到,他重重一叩首:“罪民谢杨死不足惜,还请陛下饶恕贺大人……”

谢杨为贺清宵求情的话兴元帝一个字都听不下去,胸腔被愤怒填满,恨不得立刻把辜负了他信任的那个年轻人千刀万剐。

别人也就罢了,那个逆臣可是锦麟卫北镇抚使,是他的耳目手臂,这是单纯辜负了他的信任吗?分明是让他这个天子成了百官勋贵的笑话!

兴元帝气得眼前发黑,指尖发冷,咬牙道:“传贺清宵觐见!”

本该上朝的贺清宵因为被罚闭门思过正在侯府中,等接到口谕再来到宫中,已是大半个时辰后了。

“臣贺清宵见过陛下。”无数双眼睛注视下,贺清宵下跪行礼。

兴元帝居高临下看着不见慌乱的青年,心中越发愤怒,声音听起来却是平静的。

骇人的平静。

“贺清宵,言官弹劾你移花接木,包庇罪臣谢杨,你可认罪?”

贺清宵微微侧头,看向跪在一旁的谢杨。

谢杨泪流满面,满眼歉疚。

贺清宵收回视线,低下头去:“臣死罪。”

“你确实该死!”兴元帝见他认了,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来人,把贺清宵押往午门外,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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