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先生,柴桑即到,为共图大事,鲁肃有一事相求啊?”
一支顺江而下的楼船上,突然传出了说话声,这艘楼船所载之人,正是当日在夏口见过刘备等人,和诸葛亮一同返回柴桑的鲁肃一行。
“哦?”诸葛亮摇着扇子和鲁肃一同出了船舱,在甲板上闲聊,忽然听见鲁肃如此说话,诸葛亮有些好奇,便看向了欲言又止的鲁肃。
“额,先生见到我家主公,切不可实言曹操兵多将广。”鲁肃一想到之前刘备所说的曹操近三十万大军齐聚荆州,便有些头疼,虽然自己来荆州前预估过曹操的兵力最多不过二十万,如果是二十万,自己和主公或许可以不顾江东世族的意见,强行与曹操开战,可这是三十万,自己又不敢确定自家主公到底是什么态度。
诸葛亮闻言,便笑了笑道:“不须子敬叮咛,亮自有对答之语。”
鲁肃见诸葛亮如此回答,自当是诸葛亮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不免在心中感叹,果真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啊。
“吾近承帝命,奉诏伐罪,於麾南指,刘琮束手,荆襄之民,望风归降,今统大军八十万众,上将千员,与将军会猎於江夏,共伐刘备,战胜之日,许自领江东,嗣统不绝,永结盟好,将军幸勿观望,速赐回音。”
柴桑讨虏将军府中,孙权坐在主位,看着左右静听的文武,待侍卫将此书念完,脸上看不出表情道:“此乃曹操遣人送来的书信,诸位,且议一议吧。”
如今已是孙权麾下的第一文臣的张昭思索一二道:“敢问主公,此信从何处送来?”
“哦?怎么这书信从何处送来,很重要吗?”孙权不自觉的依旧学着自家哥哥的姿态,扫了一眼前来议事的众人。
“禀主公,此事当然重要,若是此书信,从许都而来,那我等当整军备战,恃江自守便是,可若是从荆州而来···”
张昭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他自己也明白,若是自己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怕是又要让孙权不快了,但是曹操如今仗顺而起,功以义立,冀以清一诸华,拓平荆郢,大定之机,六合归一,天下安定的机会就在眼前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整个天下便又是兵连祸结,百姓民不聊生,而且那家伙也希望主公可以放心肩上的担子吧。
自孙策死后,张昭一步步见证着孙权从一开始,面对孙氏内部的动乱和山越叛乱的手足无措,到可以狠下心来,将叛乱的孙辅、孙暠、李术等人尽数杀害,将叛乱的山越部众,羸者送于各豪族为奴,身体康健者送到各处矿山开矿,身体强装者则是便为先锋,每逢战,便驱使这些山越部众充当炮灰。
孙权在榻上将张昭看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张昭在想什么,讲笑话,真以为自己不懂这老头的想法,不就是想让自己效仿昔日窦融归汉之举,让天下免于兵戈之苦吗。
“唉。”孙权知道张昭的意思,可这是兄长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自己又怎么能向那刘琮小儿一般拱手让人。
“报!”
一侍卫进堂内通报道:“主公,鲁肃大人自江夏归来,现正在府门外候见。”
“快请。”
“是。”
不多时,堂外便听见侍卫通传道:“有请鲁大人!”
孙权说完,便将身体放松了下来,又随即起身带着众人准备出去迎接鲁肃,却见鲁肃在夜色下,一路小跑了进来。
鲁肃刚一进廊下便见到刚带着人出堂内迎接到底孙权,便立即拱手行礼道:“参见主公!”
又一一向孙权身后的诸多同僚行礼,鲁肃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中不免猜测,“这是出了何事?怎么这么多人聚在主公这里?”
孙权等鲁肃行过礼后,便来到鲁肃身前,拉着鲁肃的手腕,又回了大堂内,一边走一边说道:“子敬来得正好,那曹孟德今日遣使送信至此,现正商议。”
孙权又从左右手中取过曹操送来的书信,将其递给鲁肃道:“子敬,且先坐。”
诸人都纷纷在案几前落坐,鲁肃将书信展开放在自己面前的案几上,快速的将书信的内容看完,便拱手向孙权问道:“主公尊意如何?”
“未有定论。”孙权摆摆手,表示还未定下来,随后又指向左右文武道:“正与诸公商议。”
鲁肃正准备将自己的谋划坦白给孙权,却被张昭打断道:“主公,曹操如今有大军八十万之众,假天子之命,征讨四方,如不顺从,昔日只能以大江天堑与之相据。”
“今曹操既得荆州,大江之险已与我共有,其势不可敌也。”张昭说完,便拱手向孙权行大礼道:“以在下之愚见,不如纳降,方为万安之策呀!”
孙权还未说话,堂下文臣便一同起身附和道:“主公,子布之言合乎天意,况且如今天下一十三州,曹操已得其九,天下归一在望,还请主公纳子布之言!”
孙权闻言看了看鲁肃,又看了看堂下请自己纳谏的众人,叹了口气道:“此事事关重大,且让容我三思。”
“请主公不必多疑,如降曹,则江东之百姓,江东六郡接可免遭兵革之祸,主公也可如昔日之窦融归汉,青史留名。”
“是啊,主公。”
张昭身后的众人也跟着继续劝说孙权,孙权依旧是学自家兄长的姿态,看着堂下劝说自己投降的众人,张昭自己可以理解,那是真的为自己好,可张昭身后的这般大臣,怕是早已准备投降曹操了吧。
想到这里,孙权忽然打了个冷颤,便站起身来到:“不想江东秋夜,也如此令人战栗。”
说完,便抬眼看了看张昭和之前跳的最欢的几个江东豪族出身的文臣,便快步离开了大堂。
张昭见孙权准备离开,便准备上前继续劝说,顺便和孙权交交心,看能不能让孙权纳降,可身后的诸多同僚却是拥簇这张昭上前继续劝道:“主公,降曹便可自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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