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不只是那些下人,连自家老爹和大伯,还有那些方家小辈都给震住了。

方家满门儒生,平日里来往的也都是之乎者也,哪里想到家里还有个这样的人?

居然说砍就真的砍?

”嘶嘶……啊!”被砍中的下人还抱着腿在地上惨叫,压着伤口的指缝中不停的冒着血迹,很快就在身下聚集了一滩。

方愈看也不看他,也不管摔在地上的方孝孺,抬起利刃又指向了管家方礁,冷言道:

“让人把他抬回去。”

方礁虽然也是个下人,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在这些人眼里方礁大管家的威名不会比主家人更差。

所以方孝孺自己不肯回去,方愈只能把死亡威胁加到他头上了。

“三……三少爷!我我……我可是本家人啊,您就放过我吧!”

方礁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剑刃上还在流淌的血迹红的触目惊心,吓得他浑身打哆嗦,连声求饶到。

方愈摇头道:“我不管你是哪家的,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没把他抬回去,我不光杀你,等会还杀你全家。”

“三……”

“好好好!老三家的儿子出息了!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自己能苟且偷生,现在都敢杀方家人了!你有本事连我也给杀了!你来!”

方愈刚起了个数,被摔在地上的方孝孺已经气的火冒三丈,指着方愈怒骂道。

为了自己苟且偷生?方愈听了这话气极反笑,好一个苟且偷生!好一个义正严辞!

方愈看向方孝孺,眼中满含讥讽:“你口口声声为了大义而死,在你眼里不愿去死的都是贪生之辈。”

方孝孺冷哼一声不屑反驳。

这边刘氏被方孝友拉住,她生怕儿子出事,这会又担心他被激怒做出傻事,只急的眼泪汪汪。

只见方愈忽然过来指着四岁的欢欢,大声质问方孝孺:“那你问过她了吗!”

“她还只有四岁!她还不懂你的微言大义,也不知道你要送她去死!你算什么父亲!你怎么配为人父亲!”

欢欢大眼睛里泪水还没干,乌溜溜的眼珠疑惑的看着方愈,从始至终她都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愈长叹一口气,摸了摸欢欢的头轻声说到:“她连死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你在帮她做决定之前,问过她了吗?”

四周的方家人一片寂静,就连被砍了一剑的下人也憋着冷汗不敢再发出声音。

那毕竟是剑,而不是刀,还不至于去掉他的性命。

方孝孺忽然面色苍白,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只有欢欢对于方愈说她什么都不懂感到非常不满,小嘴一撅,奶声奶气道:“欢欢懂,我还会背书呢,方愈你听-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

孩童磕磕绊绊的读书声响起,坐地上的方孝孺也忍不住眼睛一酸,泪水流了下来。

“还有他们,还有在这的所有方家人。”方愈指着方家一众小辈和女眷。

“作为方家的家主,本应该庇护方家妇孺,本应该为方家遮风挡雨,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他们去死,你算什么当家人?”

方愈看向了自家母亲,看向了一把大胡子实则只有二十出头的方中宪,看向了乐乐呵呵的方大傻。

“你满脑子的皇恩浩荡和纲常道德,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大义而死?如果没有问过,那你算什么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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