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黑烟,在半空飘飘荡荡,似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陈皮手握着横刀,猫着腰缓缓往前,逐渐逼近了一团赤红色的影儿。
定睛观瞧,只见得一条牛犊大小的赤红恶犬,正埋首翻倒的马车之中,阵阵喀嚓声从它身下传来。
忽的,似乎是听到了风声,赤犬猛地一回头,猩红的眼中满是嗜血暴虐,嘴里还雕着半截热气腾腾的肠头儿。
好一条恶犬!
陈皮心底里骂了一句,忽的眼前一闪,那赤犬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怪物?
陈皮瞳孔微缩,忽的一侧身,手中横刀横扫而出。
只听得“锵锵”一声,火花迸溅,一股腥臭气味直冲面门。
陈皮后退两步,消解了赤犬冲击的力道,抬手间指尖拂过横刀刀背,瞬间炽热高温燃起。
听风刀!怒斩!
似乎是有人在中二的咆哮,陈皮猛地往前一踏步,身子前冲好似蛮牛,手中横刀灼过空气,似乎发出吱吱吱的声响。
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低空中大片血花洒落,赤犬被一刀斩出十多米远,胸腹部一刀深可见骨的刀口,险些将肠子斩出体外。
“实力不强,就是唬人!”
几招试探下来,陈皮心中安定,赤犬相较于怪物,差了许多,大体上只有三级武者的实力。
只不过身处这战场之上,食人肉饮人血,多了几分凶戾,爪间更是有腐尸之毒,真要被其抓破皮肤,感染自然是免不了。
且说这赤犬落地之后,吃痛得呜呜直叫唤,看向陈皮的目光中满是惊惧恐慌,下意识的夹着尾巴就想跑。
但这种畜生,放出去还不知道要伤多少人性命,陈皮毫不犹豫,踩着血泥迅速上前,手中横刀直斩而下,结果了赤犬性命。
熹微晨光搅散黑烟,陈皮侧着身子,收刀入鞘,正要走,忽听得马车那边传来些许喘息之声,夹杂着一道低不可闻的恐慌啜泣。
有人活着?
陈皮大踏步赶过去,就见得一马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肠胃横流,眼看上气不接下气,是活不成了。
那一双绝望的眼,见到陈皮过来,忽的绽露出炽热的光来,仿佛是正晌午时的太阳,刺目且灼热。
“求你,救……救……”
几个简单的字,断断续续的在马夫喉咙间折腾,好不容易吐出来,马夫那一口气再没有上来,眼一瞪,没了声息。
他死了!
陈皮伸手一拉车架,猛地一上劲,整个残破马车便被他掀开,露出里边一个六岁多的女娃娃来。
此刻那女娃娃正满脸惊惧,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的泪水,一双白嫩的小手,死死地捂着嘴巴,哪怕是隔得这么近,陈皮也只能听到女娃娃喉间微微的颤音。
“你叫什么名字?”
陈皮走上前,语气尽量的柔和,唯恐惊吓到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似乎是被陈皮身上的温和气息所安抚,小女孩一个猛扑上前抱住了陈皮的裤腿,压抑许久的哭声传了出来,为这片凄厉的战场平添了几分微不足道的生机。
陈皮耐心的安抚了许久,小女孩才慢慢停止了哭泣,啜泣着将事情说了。
虽说有些言不达意,语序颠倒,但好在陈皮还是能够听懂,缓缓勾勒出了整个事件的始末缘由来。
这里并非是一处战场,准确的来说,是来自北方的胡族,对中原人的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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