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的死,自然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对宁国府和荣国府而言。
最先赶来的是宁国府的尤氏、贾蓉等人,紧接着,荣国府的贾母、贾赦、邢夫人、贾政、王夫人、李纨、贾琏、王熙凤等人赶到了,连三春、贾宝玉都过来了,林黛玉倒是没过来,却也对此很是惊愕关注。
也已遣人去城外玄真观将一味好道修仙的贾敬叫回来,贾敬是贾珍的父亲,虽说此人沉迷修仙,现在独子嫡子贾珍突然死了,他当然还是要赶回来。
“昨儿下午,老爷在……在一世交侯门家里赌博,城门快关时才家来,家来后喝了些酒,之后……之后不知为何,就去天香楼和银杏在一起了。”尤氏吞吞吐吐道,感到很羞耻。
银杏既惊恐又羞耻,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她的丫鬟虽也惊恐羞耻,还是被迫说道:“昨夜老爷遣人叫姨奶奶来园子里的天香楼候着他……这……这事儿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之前就有好些回了。”
“好你个狐媚子,都闹出天大的事来了,你倒是装起哑巴了,还不快说说,好多着呢!”贾母对银杏骂道。
银杏这才战战兢兢道:“我……我也不知老爷怎突然没了啊,昨……昨夜老爷和我……和我欢好,我突然感到手足麻木,身子不能动弹,然后……然后就睡着了,今早醒来就发现……发现老爷没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贾母又急又气。
“还是通知官府,让官府派仵作来查看吧。”贾政提议。
“此事万万不可。”贾赦道,“珍哥儿显然是行房中闺事时突然猝死,在此之前还去世交侯门家里赌博了,此事若被官府知晓,甚至若被太上皇、皇上得知,我贾府颜面何存?势必会成大笑话了!或许还会连累到那世交侯门!”
“若是潜入了贼寇,是贼寇所为呢?”贾政道。
“不可能是贼寇刺杀,我父亲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何况,诺大一座宁国府,夜间防守严格,刺客不可能悄无声息潜入进来,且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潜入到天香楼这里害了我父亲。”贾蓉道。
贾琏道:“若说是他杀,只有这位姨奶奶有嫌疑。”
银杏忙惊慌道:“我没有!我怎会杀害老爷?我岂有这么大的胆子!”
贾蓉道:“若不是这位姨奶奶害的,那我父亲的死因,便和大老爷说得那般了,所以大老爷说得在理,此事需得隐瞒不该传开,弄不好届时我东府的爵位都会被黜了。”
对于这次贾珍之死,贾蓉现在反而有些惊喜,因为贾珍死了,他便能袭了宁国府的爵位,甚至继承贾家的族长,从此也没了让他很惧怕的老子管着他了,也不会再有老子跟他的女人爬灰了,从此他可以在宁国府为王称霸起来了。
他现在甚至都有了一种荒唐的想法,想着贾珍的那些美妾俏丫鬟,以后可都是他的了,哪怕是尤氏,他都有龌龊的念想。不得不说,贾珍和贾蓉这对父子在荒淫无耻上可谓是棋逢对手。
贾蓉可不想因贾珍死得甚是荒唐,而影响到宁国府的名声,影响到他的名声,更不想皇上因此恼怒,黜了宁国府的爵位,甚至将他驱逐出宁国府。宁国府和荣国府都是敕造,也就是说,这两座豪华府邸都是朝廷的房产。
贾母更急更气了,她认为贾赦、贾琏、贾蓉说得在理,可贾珍这么尊贵的贾府主子,突然如此离奇地死了,若都不找官府仵作来查查,又似乎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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