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徐芝平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山坳里,空地处孤零零地立着一座二层小楼。借着微弱的光线,四海带着徐芝平穿过空地,进了那座孤伶伶的小楼。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老板漠然地接待了他们,四海在他耳畔嘀咕了几句,趁徐芝平不注意时就偷偷撇下他一人走了。徐芝平看了看面前这座千疮百孔的小楼,觉得自己可能是上了四海的当,但深更半夜,他只得权且住下,心想,待明天再寻找脱身的办法。

那老板把徐芝平带到楼上的一个小房间里,只见房间内两侧用破砖头支起的两排木板床上,居然从破棉絮里钻出十几个脑袋来。这些人个个面色褐黄,头发长长的,都像野人一般。

他们睁着一双双凹陷下去的眼睛茫然地盯住徐芝平,他立时不寒而栗,感到非常恐怖。

老板锁上门走了。夜里,徐芝平蜷缩在一块臭烘烘的棉絮下面,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捱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野人们”都被人驱赶着做工去了。徐芝平找到老板说:“我要离开这里。”

想不到,老板恶狠狠地说:“你是我买下来的,昨天我给了四海一百元介绍费,你想走,就还我那一百元钱,否则想离开此地,没门!”他朝徐芝平晃了晃拳头,徐芝平不敢硬抗,只好向老板说愿意先留在这里干,等工钱攒够一百元再走不迟。

老板听了徐芝平的话顿时眉开眼笑,他写了一张字据,叫徐芝平签字,这时,徐芝平才知道老板的姓赵。

这里是一个砸石场,徐芝平先前看到的那些“野人”其实都是被像四海这样的人骗来做苦力的劳工。砸石场地处苏州市湘城区浒关镇真山村,工场四面都是石头山,山脚种有许多桑树。

在这片大山的腹地里,星罗棋布地分布着近百个砸石场,每个砸石场都有一两台破碎机,老板绝大多数是本地。

在这片土地上,每年都有成百上千的打工人和流浪汉被包工头蒙骗来此做工,包工头就是靠榨取这些人的血汗来发财致富的。

后来徐芝平逃跑,直接被抓了回来,跟着就是按手的按手、捉脚的捉脚把徐芝平架到赵老板的卧室里去了,一伙人关上门,开始轮番毒打徐芝平。他们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把徐芝平打得身上伤痕累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然后又让徐芝平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徐芝平吐了口血痰,咬着牙说:“我没有害人,也不会在你们这里给你们白干!”

“好!有种!”一旁的赵老板忽然拍起掌来,他使了个眼色,一个打手从外面端来满满的一盆水来。

“用水灌他!看他还老实不老实!”赵老板歇斯底里地叫嚣着,于是,那伙人又按住徐芝平的手脚,朝徐芝平嘴里拼命地灌水。

他们灌水有“绝招”,是把一只打掉了底的啤酒瓶子,塞进徐芝平被强行撬开的嘴里。这只啤酒瓶子就像漏斗一样,水会一个劲地往下流。他们往瓶里灌水时,如果徐芝平屏息不往下咽,水还是不下肚的。

但他们真毒啊!专有一个人捏鼻子,捏鼻子的人还很懂招法,他捏住一下,又松开一下,这样水就一口口灌下去了,显然,他们灌凉水都灌出经验来了。

半盆冷水下肚,徐芝平感到肚皮都快被胀破了,而且,由于不能呼吸,眼珠子都朝外凸爆,人也差点快要背过气了。终于,赵老板把水拿开了,他用脚踩着徐芝平的脖子说:“还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干活?”徐芝平实在受不住他们这般折磨,只好违心地说:“愿意!愿意!”

那伙人搜走徐芝平身上的身份证,才放开他。徐芝平无声地躺在地上,泪水从脸颊上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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