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剑气类比为力场、电子束一类的东西,以前的排列方向稍显杂乱,并不完全一致,如今随着心灵枷锁打开,剑气几乎往一个方向排列,减少了内耗,自然锋锐大增。
王蠡真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打抱不平,竟得了诺大的好处,果然是人体自成小宇宙,与其外索,不如内求。
而内求的重点,便是心灵。
心有多高,世界就有多大!
当然,并不是说胡思乱想就有用,这叫念头纷杂,对修行有害无益,而是要发自内心,没有任何困顿犹豫,想到即做到。
有点类似于佛门的许下大愿。
譬如地藏王菩萨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不过王蠡在这方面是地道的散修,没有师门教他,只能结合剑经,自行摸索,今日是不甘心封家明明恶贯满盈,却鸿运当头,才替天行道。
误打误撞,巧了。
“嗯?”
王蠡又留意到薛蝌紧拧着眉头,似是碰上了难题,不由问道:“薛兄,怎么了?”
“这……”
薛蝌迟疑道:“王兄,我琢磨着不大对劲,要说封家没受报应,却被我们打断了腿,里长当不成了,自是没法祸害村民,难道是甄士隐老先生早有预料,借我们的手报应封家?我怀疑我们被算计了。”
“咝~~”
王蠡倒吸了口凉气!
还别说,高人都喜欢算计来算计去,薛蝌的疑虑在逻辑上也说的通,真可能是甄士隐故布的陷阱。
只要自己再来小河村,必然看不得封家作恶,忍无可忍之下,出手教训,不就等于封家受了报应?
但随即,王蠡把这念头强行摁下,摆摆手道:“这种事情不能多想,譬如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永远争论不出个结果。
管他甄士隐如何安排,我们做自己的事,时刻谨守本心,他纵有万般妙策,也不怕被算计到。”
“王兄说的是,是我钻了牛角尖,多亏王兄提醒!”
薛蝌点了点头。
接下来,二人一边策马,一边讨论起了学术问题。
薛蝌修习理学,理学归纳起来六个字:存天理,灭人欲,虽不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但天理大过一切。
以修行的视角来看,天理可视作天道。
王蠡却是走心学路子,心学脱胎于理学,又与理学路数相反,讲究天大地大心最大,心灵凌驾于天道之上。
从描述来看,心学高于理学,可实际上并无高下之分,理学讲掌控,以理御物,如果真能掌控住天道,自然也能超脱天道。
而心学无视天道,当心灵大过天道之时,同样能超脱天道,因此两者的关系是一体两面,异曲同工。
一夜探讨,二人均是各有收获。
渐渐地,天色亮了,随便找了个早点摊子,把肚子填饱,再继续赶路,当天下午,就赶到了玄墓山。
玄墓山位于苏州城郊,不甚大,也不甚高,却以漫山遍野的红梅闻名,是苏州的一大名胜之地。
三月已过了花期,虬结的枝干上,生长着一簇簇嫩绿的叶片,煞是喜人,蜿蜒的山道上,却是几无人迹。
薛蝌觉察到不对,忙道:“春风和煦,正是游人如织之时,哪怕日头西斜,也该有人下山,此山大有蹊跷。”
王蠡点头道:“我们先去那边,把马存上,顺便打听打听。”
山脚有类似于民宿的客栈,可以为上山的游客寄存马匹车辆,收费不贵,深得好评。
二人牵着马,找了家规模较大的,还未进门,便有小二热情的迎来,笑道:“二位公子,可是要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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