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点点头:“嗯,的确,比我想象中要识时务,也更懂事,或许可以培养。”
程昱深吸了口气,转而言道:“张纯准备如何?他似乎有些不太好,浑身是伤,而且手铐、脚镣,戴了许久。”
王昊皱着眉:“他说了些什么吗?”
程昱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杀了吧,这样的叛徒,早晚是死,带着他,反倒是个累赘。”
“不准备送回雒阳吗?”
“没必要!”
王昊摆了摆手,长出口气:“送回去,反倒会给咱们添麻烦。”
程昱倒也理解王昊的忌惮,点点头:“如此倒也省事,主公放心,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王昊颔首:“嗯,你去吧,另外再嘱咐各营主将,时刻提防鲜卑突骑,不得有误。”
程昱拱手抱拳:“喏!”
*****
柳城。
乌桓营地。
丘力居负手立在巨大的青色帐幕前,幽幽目光遥望着远方的青青草原,彷佛可以洞穿时光,看透生命的本质,直至浑然一体,世界彷佛全都融在了他的心里。
狂风呼啸而过,卷动青色帐幕上的旌旗,猎猎作响,丘力居额前的一缕白发随风飘动,将他从自我的幻境中逐渐拉回,不自禁长叹了口气。
“父亲—!”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是楼班。
丘力居一下子判断出来。
他转过身来,面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今日的训练可完成了?”
楼班点了点头:“嗯,已经完成了,父亲放心便是。”
自从乌桓三王惨死,蹋顿没能离开幽州,丘力居便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重新崛起的希望,积极寻找乌桓族人,将其迁入柳城,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
甚至,连其年幼的儿子也不放过,要求他每日完成大量的训练,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甚至在自己百年以后,可以扛得起乌桓最终的大梁。
“嗯,很好。”
丘力居满意地点了点头:“最近可还有族人前来投靠吗?”
楼班摇了摇头:“已经连续数日,没人来营地了,想来已经到了极限,但是父亲,咱们的物资实在是太过匮乏,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养不活这么多人。”
“嗯,我清楚。”
丘力居虽然把绝大多数的政务,已经移交给儿子,但一些关键性的指标,一直在他脑海中记着,尤其牛羊、粮食,关乎于整个营地生存的硬性指标。
由于后来的人口,绝大多数都没有携带牛羊,他们是整个营地的负债,只能靠一些劳动,来换取微薄的粮食糊口。
这倒不是丘力居残忍,而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
“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丘力居深吸口气,试探性问道。
“这个......”
楼班的声音略微拖长,思忖了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道:“父亲,适才儿子收到一条消息,或许可以帮咱们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难题。”
“哦?”
丘力居诧异,扭头瞥向楼班:“是何消息?”
楼班如实回答:“辽西的公孙瓒引兵离开了,带走了一半的白马义从。”
嘶—!
丘力居心里咯噔一下,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离开了?”
楼班肯定地点点头:“没错,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
“据说是被王昊调走,进攻鲜卑王庭去了。”
“进攻鲜卑王庭?”
听到这几个字眼,丘力居惊得眼珠子都快迸出来了:“消息确认过了没有?是否属实?”
楼班摇了摇头,长出口气:“正在确认中,不过辽西最近很安静,这的确不符合公孙瓒的作风,从这一点判断,辽西一定发生了事情。”
丘力居深吸口气,反复思考其中的关键点,随即点点头:“有道理,若是公孙瓒在时,素来都是大张旗鼓的训练,足足六千匹白马,一眼望之,便令人不寒而栗。”
“现在辽西没有动静,显然是心虚,想要掩盖什么。”
丘力居与公孙瓒也算是老对手了,自然明白对方的性子:“你速速派人潜入辽西,仔细打探,旦有消息,立刻上报,不得有误。”
“父亲放心。”
楼班极其肯定地道:“人已经安排好了,相信很快便能有答案。”
丘力居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如果公孙瓒当真离开了辽西,或许是我等唯一机会。”
楼班蹙眉:“父亲,您不是说,任何人不准提复仇的事情吗?”
丘力居怒斥:“蠢货!那是因为咱们的实力远不如公孙瓒,才要以此保护族人,现在公孙瓒引兵离开辽西,辽西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在守护,咱们岂能错过这次机会。”
“不管怎样!”
丘力居某种充满了怒火,声音冷冷地道:“咱们一定要让汉人知道,咱们乌桓没有被灭,我们永远都将是他们的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
楼班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此前的战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加过。
因此,现在的他也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辽西富庶,只要能杀入辽西,劫掠一番,族人便可延续下去。
否则照此下去,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族人,会因为过不了冬,最终活活饿死,亦或者挨饿冻死。
仅此而已。
“走!”
丘力居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大手一挥,铿锵道:“咱们回营,好生商量一下,该如何进攻辽西?”
楼班诧异,眉棱一跳:“可是父亲,现在消息还没确认。”
可丘力居却走得极其坚决:“提前准备,以免耽误战机。”
楼班急忙跟上去:“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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