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到时候,不要再嫌弃衣裳不够合身就好,不然那位小婢女该受罚了。”

她素来以己度人,不欲因己之过波及他人,连她身边屡屡犯错的常子,虽然被老管事敲打了一顿,但还是仍旧当差。

秦慎目光轻轻落在她的小脸上,笑着点头应下。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明日陪你回府可好?”

秦恬却摇头。

“不要。那不还是要在夫人面前说谎吗?无非是把谎话编的更圆了。”

秦慎笑了起来。

编谎话这件事,秦恬是巴不得再不做了。

但她又想起什么,“所以大哥明日不在山房了,是吗?”

秦慎点头,目露无奈。

秦恬想了想,“那我还是与大哥同行吧。”

这话说得秦慎,眸色完全和软了下来。

室内莫名的馨香之气层层晕染开来,整个山房都似醉在了清凉的初夏夜中。

......

晚间,两人在后院的葡萄藤下吃用了晚饭。

此处再没有旁人,两人也用不到什么规矩,边说话边吃饭,慢吞吞地直到饭菜都凉了,才让人收拾了,又在月下喝了回茶。

秦慎把小姑娘送回了她的过雨汀。

说好了明日一起回府城。

但翌日,两人早早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索要绕到后山,“我去看看阿潇如何了。”

说着就跳下了车去,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就打了个来回。

她一脸的轻快,一只脚才刚迈进车里,就跟车夫说可以走了。

看来是没有什么事了。

只不过从后山再下山,道路有些坎坷。

这会秦恬刚坐下,马车就咯噔了一下向一旁偏了过去。

秦恬一下就被倾离了座位,向着斜前方冲撞了过去。

而昨日的场景再次现了出来,秦慎一只手拦住了她撞过去的势头,另一只手扣在了她的腰间,将人稳稳定回到了座位上。

昨日掌心残留的温软触感,突如其来地又落到了实处。

指尖忽然有种不易察觉的酥麻之感扩散开来。

秦慎一时间竟然没有松开,停留了下来,直到意识到自己的手竟还留在那处,才仓皇地收了回来。

秦恬只还在险些摔倒的惊吓中,正要感谢嫡兄连着两次拉了她一把。

就听见嫡兄声音略有些低哑地开了口。

“老老实实坐好。”

秦恬:?

她哪里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好了?分明是马车颠簸。

似乎嫡兄也意识到了那话说得不对,低声训了车夫一句。

“驾车仔细些。”

他并不太因为这些小事训斥下人,车夫吓得连声告罪,他却又像没有真的生气一样,道了句“罢了”。

秦恬一直看着他,不知道怎么,竟然觉得他好像总在避开她的目光,没有看过来一眼。

奇奇又怪怪......

不过他在这时,问了句话,极快地揭过了此事。

“你特去看了沈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他一问,秦恬才想起此事来,关乎京里来的太监,这是个正经事,秦恬便把从沈潇处得来的消息说了。

“......白将军和那位歌女一直在逃,目前并没有被那个黄公公等人抓到。”

秦慎听着,问了一句。

“那歌女年岁几何?”

秦恬还真就听沈潇提过。

沈潇说歌女欲白将军年岁相差颇大,她算了算,“可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

十八九岁。

这和黄显之前要查找的女子年岁正好符合。

所以这歌女是宫中流落出来的、皇帝要找的人?

人没有被抓到,沈潇这边也没有白将军和歌女如今的下落了。

秦慎只能默默记下,又跟秦恬说,“让沈姑娘仔细留意此事,我亦令派人盯着。”

看来果然是个紧要的事情了,秦恬连忙应下。

说话间,马车恰又颠簸了一下。

秦恬身子只是稍微一偏,就听那位嫡兄快言道。

“好生坐稳。”

秦恬:?

她到底,哪里没坐好了?!

......

马车的剩下路程,这位嫡兄都没有说话了。

他素来行住坐卧皆有规整姿态,这般腰板挺直地坐在那处闭着眼睛养神,秦恬瞧着,莫名就像道士在打坐念经一般,飘飘欲仙之外,还有种克制的清心寡欲在里头。

秦恬:“......”

马车在车轮吱呀声中,总算回到了青州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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