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的积水慢慢褪去,在这场暴雨中受灾的人数也已经陆续统计出来。
郝彩云坐在食堂的长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摘着芹菜叶子。仰着头看着镶嵌在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着关于这次暴雨的新闻。
她在新闻的画面中看到了她那天从夏家胡同一路蹚水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在过街天桥下被积水淹埋了半截的公交车。
桥下不仅有淹埋住的公交车,还有一些连车顶都看不见的私家车。
新闻播报主持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眼圈发红的报道着:“100多万人在此次暴雨中受灾,70多人因为这场暴雨死亡......”
郝彩云手中的芹菜咔嚓一声被掰断了。
70多人。她险些成为这70多人其中的一个。
她曾庆幸过自己遇上这场暴雨,让她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儿子。可是看了这条新闻和那一张张因为这场暴雨受灾的图片的时候。她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嘴里发苦。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越发觉得嘴里苦的想要干呕。
扔下手中的芹菜,跑到后厨,抱着垃圾桶就是一顿呕。呕着呕着,似乎又品出来那日灌了几口路边脏水的滋味儿。
梅蕊在这时候拎着一袋冰糖走进后厨,看着郝彩云趴在垃圾桶边干呕,还好笑的调侃问她是不是有了?
郝彩云这两日的心情超级好,寻到了儿子回来后,就抱着梅蕊好一顿转圈圈。给梅蕊转的都快要吐了。
梅蕊调侃着,将冰糖扔在案板上。“老美女,你要的冰糖给你买回来了。”
郝彩云站起来抹抹嘴角,拿起那袋冰糖。寻到豁口处,唰一下子将袋子撕开,掏出来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老天真的待我不薄。”
郝彩云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给梅蕊说愣了。
梅蕊看了眼冰糖,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郝彩云。“不是吧,你寻到儿子的喜悦还没过劲儿呢?一块冰糖就把你给甜成这样了?!不是你以前指着骂天的时候了!”
郝彩云也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又从袋子里掏出来一块冰糖,塞进了梅蕊的嘴里。笑呵呵的说了句:“做饭。”
中午她做了一道糖醋里脊,另外偷偷摸摸蒸了一小碗的鸡蛋糕。
在放饭之前,又将糖醋里脊藏起来了一小碗。
说是偷偷摸摸藏藏闪闪,但并没有瞒着梅蕊。是在梅蕊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装进袋子里,放进了挎包。
“我还说你为什么做糖醋里脊没有用砂糖,反而用了冰糖,原来是早就做了打算的。这冰糖和砂糖有什么区别呢?”梅蕊将手上的胶皮手套脱下来放在案板上,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两个绿油油的东西。
“喏,这个给你,你帮我带给两个娃娃吧。”
郝彩云手上被塞了两个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两颗牛油果。她虽然认识这东西,却从来没有买过,更没有吃过。拿在手里翻看了几下,直接问出口:“这玩意儿你给我,我也不会吃啊!”
梅蕊没好气的推搡了郝彩云的肩头一下。“谁给你吃的?我是让你带给两个孩子吃的,这东西营养价值高。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郝彩云颠了颠手上的牛油果,想起来梅蕊刚才问的她的是什么问题。“哦,冰糖和砂糖用起来其实也没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我觉得孩子吃砂糖不太好,所以用的冰糖。”
郝彩云的话,换来梅蕊一个白眼。所以等她再拿着牛油果追问梅蕊这东西怎么吃的时候,梅蕊摘掉围裙拍拍屁股就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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