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心急如焚,赶忙跑出去四处请郎中,前前后后请了好几个。
可那些郎中瞧了之后,皆是无奈地摇着头,纷纷表示实在是无能为力,这病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陈父躺在病床上,看着满脸焦急又伤心的陈寿,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缓缓说道:“孩子啊,不必伤心了,生死有命,我这气数已尽,人哪有不死的呀,你莫要太过挂怀了。”
陈寿听了这话,眼泪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哽咽着说道:“爹,您别说这样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再去找别的郎中试试。”
陈寿听了父亲的话,心里愈发难过。
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之前戏煜曾邀请自己过去的事儿,当下便喃喃自语道:“爹,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丞相不是让我过去吗?也不知道现在我再过去还行不行呀,而且他那边肯定有更厉害的医者,说不定能治好您的病呢。”
陈父听了,却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儿子啊,别去折腾了,咱们这离那儿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不知道得耗费多少十天半月的,爹这身子骨可等不了那么久了。再说了,上一次人家邀请你,你没过去,肯定已经把丞相给得罪了,哪还能再去求人家帮忙呀,咱就别自讨没趣了。”
陈寿听了父亲这话,面露犹豫之色,心中纠结不已。
可就在这时,陈父忽然咳嗽得更加厉害了,那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原本蜡黄的脸色也越发难看,透着一股死气,眼看着已经是越来越不行了。
陈寿见状,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悲痛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去了力气,呆呆地站在床边。
陈父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手,想要为儿子擦去眼泪,声音微弱却又透着一丝豁达地说道:“儿啊,爹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的了,你也不用特别悲伤,生老病死,皆是命数啊。”
说完这话,陈父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彻底没了气息。
陈寿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扑在父亲身上放声大哭,伤心不已。
那哭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回荡着,满是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这一天,陈寿强忍着悲痛,亲手将父亲安葬在了村子外的一处山坡上。
此后的日子里,他形单影只,生活依旧拮据不堪。
毕竟父子俩此前在这小山村一直都是省吃俭用,靠着微薄的为别人写状子度日,如今父亲走了,家中的经济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只是父亲刚去世的这几日,他满心都是哀伤,根本没什么心情去做别的事儿。
他常常坐在屋里,对着父亲曾经坐过的地方发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往昔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想起那些,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都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安息国。
史大密和赫舍里站在皇宫一处空旷的广场上,周围一片肃穆寂静。
史大密一脸郑重地对赫舍里说道:“陛下,不管怎样,咱们得先弄清楚戏煜的生辰八字才行啊。臣觉得继续去中原,幽州那地方就先别去了,毕竟不好进去,可在其他大部分地方还是能够自由出入的,总能寻得些线索。”
赫舍里听了,点头表示认同。
之后,史大密便告别赫舍里,独自出了皇宫,骑上早已备好的马往中原赶来。
这一天天色渐晚,阴沉沉的天空中忽然下起了一场雨,那雨淅淅沥沥,很快就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史大密骑着马进入了青州地段,本想着冒雨继续前行,可抬眼望去,前方竟出现了一个小村子,四周都是旷野。
这黑灯瞎火又下着雨的,着实不好赶路了。
史大密心里着急,一心只想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
就在这时,他瞧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茅舍,当下心中一喜,赶忙驱马朝那茅舍奔去。
到了跟前,他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立刻往里面走去。
这茅舍正是陈寿的家。
此刻,陈寿正在屋里,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心中满是疑惑,不知这冒雨前来的会是何人呢。
陈寿听到动静后,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浑身湿漉漉的史大密。
史大密赶忙上前,客气地说道:“这位兄台,实在抱歉打扰了,外面雨下得这般大,我赶路至此,想问问能否在此处避避雨呀,我是赶路的商人。”
陈寿上下打量了一番史大密,注意到他的肤色与中原人有些不同,便开口问道:“你恐怕不是中原人吧?”
史大密如实回答道:“兄台好眼力,我是来自安息帝国的,途径此地,不想遇到这场雨,这才冒昧前来求助。”
陈寿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安息帝国我倒是听说过。既然只是避雨,那你就赶紧进来吧,别在外面淋着了。”
史大密一听,赶忙感激地说道:“多谢兄台收留,实在是太感谢了。”
说完,便随着陈寿走进了屋里,雨水顺着他的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史大密进了屋,看着屋内简陋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心中对陈寿多了几分敬意。
他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拧了拧衣角的雨水。
陈寿找了块干净的布递给史大密,说道:“先用这个擦擦吧,这雨下得突然,你这浑身都湿透了,要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史大密接过布,一边擦一边说道:“今日多亏遇到兄台,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本以为这雨很快就会停,没想到越下越大,在这荒郊野外的,幸好有你的茅舍。”
“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不过你这安息帝国来的商人,为何会来到此地呢?这一路可不近,而且还颇为艰险吧?”
“唉,为了生计奔波罢了,听闻中原繁华,有不少商机,这才前来。”
两人正说着,外面的雨依旧噼里啪啦地下着,仿佛有诉不尽的故事。
在这小小的茅舍里,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开始分享彼此的经历。
而过了一会儿,史大密才看到陈寿居然衣服上有一个笑字,于是便问:“你这是……”
陈父就把自己父亲去世的事情说了一番。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希望你能够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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