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煜只觉头疼欲裂,今日这一番折腾实在是耗尽了他的精力。
他挥了挥手,示意暗卫将齐茂盛带下去。“先关着,今日我乏了,明日再审。”
暗卫领命,身手敏捷地如鬼魅般闪至齐茂盛身旁。
那齐茂盛在暗卫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像只小鸡般被拎起,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戏煜重新躺回榻上,四周安静得只余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缓缓闭上双眸,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再次响起,他又沉入了梦乡,只是不知这梦中是否还有今日这令人烦躁之事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院子,戏煜悠悠转醒。
起身来到院子,便瞧见明月夫人和孙秋水在忙碌,纤细的手指在洗着翠绿的菜叶间。
姐妹俩见戏煜出来,脸上绽出笑容。
孙秋水脆生生地问道:“丞相大人,您昨夜休息得可好?”
戏煜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不好。”
姐妹俩顿时惊愕,面露尴尬,一般不都该说句客气话吗?
戏煜见状,轻哼一声:“昨夜有人竟妄图谋害本丞相。”
明月夫人手一颤,忙不迭地问道:“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戏煜冷笑一声。
“刺杀本相之人正是齐茂盛。”
孙秋水闻言花容失色,吓得捂住了嘴:“怎会如此?”
戏煜顿了顿道:“此事暂且放下,先吃早饭吧。”
可明月夫人和孙秋水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发楞。
戏煜眉头一皱:“怎么?难道你们连饭都不会做了?”
姐妹俩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厨房奔去准备做饭。
饭桌上,气氛沉闷得仿若有千钧重担压下,令人喘不过气。
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偶尔碰到桌面发出的细微声响。
那声音在这死寂般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空气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凝固了。
孙秋水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好几次嘴唇微张,想要询问昨天刺杀之事的详情。
可当她的目光触及丞相那冷峻威严的面容时,到嘴边的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硬生生地拽了回去。
她深知丞相的威严不可轻易触犯,此刻哪怕是一个多余的问题,都可能引来丞相的不满。
明月夫人心思细腻,看出了孙秋水的纠结,她用眼神轻轻示意,那眼神仿佛在说:“莫要冲动,一切等吃完饭之后再做计较。”
终于,戏煜缓缓放下了碗筷,那放下碗筷的动作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神色严肃地说道:“本相现在就让人把那谋逆之人带过来,也好让你们知道这背后的阴谋。”
说罢,他微微抬手,朝着暗处的暗卫做了个手势。
姐妹俩听闻,心下一惊,赶忙朝着院子里看去。
只见在院子的一个昏暗角落里,暗卫如同鬼魅般出现,他们押着狼狈至极的齐茂盛。
齐茂盛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往日的嚣张气焰早已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在暗卫的押送下,脚步踉跄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孙秋水急忙奔至齐茂盛面前,眼中满是急切与疑惑:“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齐茂盛却并未看她,而是恶狠狠地盯着戏煜,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哼,我之所以重新接近你孙秋水,就是因为得知丞相你要来处理这边之事。我为的,就是能有机会接近你,然后找机会将你谋害,只可惜……”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毒。
明月夫人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愤怒,她一个箭步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齐茂盛狠狠扇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
“你这卑鄙小人!原来你接近我姐姐并非真心。”明月夫人怒喝道。
齐茂盛被打得偏过脸去,嘴角渗出血丝,却依然张狂。
“是又怎么样?”
孙秋水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绝望。那些相处的甜蜜时刻在这一刻都化为泡影。
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他竟如此处心积虑。
此时,丞相是否被谋害对她而言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一片真心被无情践踏。
明月夫人见状,赶忙伸手搀扶住孙秋水,轻拍她的后背试图安慰她。
戏煜眉头深深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恼怒,他目光如电般射向齐茂盛,声音低沉而威严。
“齐茂盛,本相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使出如此阴险的手段来加害于我?你就不怕本相将你满门抄斩吗?”
齐茂盛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冷笑,那笑容在他满是狼狈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他眼中满是不屑地看着戏煜,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哼,丞相大人,我在您眼中不过是个蝼蚁般的小人物,我哪有什么资格能与您结仇啊?只是,我虽渺小,但也有我要守护之人,此次行刺,不过是为了给对我恩重如山之人报仇罢了。”
戏煜神色越发冷峻,犹如寒潭之冰,他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迫而来。
“休要胡言乱语,你且说说,你是在为哪个背后之人报仇?若是敢有半句假话,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场突如其来的审判,在戏煜威严的主持下,似乎已经有了结果的雏形。
然而,戏煜心中另有打算,他希望齐茂盛能当着明月夫人和孙秋水姐妹俩的面,亲口说出背后的阴谋。
此时的孙秋水,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终于,她忍不住俯身呕吐起来。
“丞相大人,”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厌恶与痛苦,“求求您,把这个可恶至极的畜生带出去吧,我……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他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饱含着她对齐茂盛欺骗行为的痛恨。
明月夫人看着妹妹如此痛苦,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急忙上前,轻轻扶住孙秋水摇摇欲坠的身体。
“姐姐,我们走。”说着,她转头看向戏煜,微微福了福身,“丞相大人,民女先带妹妹出去了。”
戏煜微微点头,看着姐妹俩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朝着院子外走去。
孙秋水的身体依旧在颤抖,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是一场噩梦,将她的灵魂都抽离了一般。
齐茂盛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冷冷地说道:“丞相大人,你可知道,我父亲曾身患重病,命悬一线,是吕布大人慷慨解囊,为我父亲寻来珍贵药材,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可以说,吕布大人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而你,却将吕布大人覆灭,此等大仇,我怎能不报?”
戏煜听后,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威严。
“本相这一生南征北战,覆灭的诸侯数不胜数。若每个被本相打败之人的后人都来找本相寻仇,那本相岂不是要被这无尽的仇恨淹没?哼,既然你选择了这条复仇之路,就该知道,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绝路,本相绝不姑息。”
齐茂盛面无惧色,昂首说道:“事已至此,我既已落入丞相手中,自是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丞相大人您想要如何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更不会有丝毫畏惧。但我只求丞相大人能放过我的家人,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切莫牵连于他们。”
戏煜微微皱眉,目光如炬地盯着齐茂盛,片刻后缓缓开口。
“哼,本相行事,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搞株连那一套,你大可放心。只是你为了复仇,不惜行刺本相,扰乱朝纲,此罪当诛,你可有何遗言?”
戏煜神色一凛,挥了挥手,示意暗卫将齐茂盛迅速带离此处。
暗卫得令,如鬼魅般架起齐茂盛,眨眼间便消失在院子中。
不多时,暗卫返回,单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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