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陈默。”
暖风装扮的房间,在昏暗的灯光衬托下,给人一种想要入睡的感觉。
在中年心理医生的旁边,一位黑发青年靠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陈默陷入了深度催眠中。
至少在中年医生的眼里是如此。
“那么,陈默,你的烦恼是什么?”
陈默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之色,中年医生并不觉得意外,如果清醒状态下,对方可以说出困惑自己的心事,那么他也没必要进行催眠了。
“别害怕,你现在身处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你的秘密,没有人会知道。我,只是你梦中的一个角色,一份寄托。”
“梦境?”
“对,梦境。”中年医生轻声道。
陈默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接着他缓缓道:“我的邻居,是一对夫妇,他们……有一个孩子。他们年轻的时候,太贪图二人的世界,直到四十多岁才生下这个孩子,那是个很可爱的小家伙,经常来我家做客,跟我分享他的零食和学校的趣事。”
提到那个孩子的时候,陈默的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让人羡慕的生活。”中年医生笑道。
在这座秩序混乱的城市下,这样温馨的角落,会让很多人为之向往。
中年医生见对方没有说下去,于是开始引导道:“那这和你的烦恼有什么关系呢?”
“前段时间,我的状态很糟糕,多亏了我的邻居和他们那可爱的孩子,我才放弃了轻生的想法。对此,我很感激。”
中年医生静静等待,他知道对方还要继续说下去,此刻扮演好一位合格的倾听者,是他的工作。
“可是,前段时间,那个孩子失踪了。”
“还没有找到吗?”中年医生皱起眉头,大概判断出了对方的症状,随后安慰道:“在十九城,失踪案件并不算罕见,这不是你的过错。”
“不,找到了。”陈默的语气没有丝毫开心。
“找到了?那你的烦恼,不是他失踪这件事情本身?”中年医生疑惑不解。
“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一具并不完整的尸体,肾脏没了。从身上的伤痕来看,那孩子死前还受过残暴的虐待。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他……”
说到这里,陈默的身子在颤抖,这是情绪过于激动的表现,源自于心中的怒火,或许是当时的画面刺激到了现在的他。
中年医生叹道:“对于这件事情,我深感痛心。”
说着,他准备解除催眠,因为患者的状态有些不对。
然而陈默忽然恢复平静,续接上面的话,继续说道:“我的邻居当时就报警了,可警察调查一个多月,没有丝毫的线索。”
“狡猾的凶手。”中年医生说道。
“我的邻居知道,光靠执法者是不行的,他们得自己行动起来。那段时间,我几乎见不到他们一面,直到……三天前。”陈默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三天前怎么了?”中年医生追问道。
“警察上门找到了我,说我的邻居夫妇遇难,两人的尸体在贝斯街一条臭水沟里发现的,他们的肾脏也丢失了。”陈默眼缝中流出泪水。
“同一个凶手?”中年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是的,一家三口,死于同一个凶手。”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
在最为艰难的时候,是邻居一家三口,给予了他一丝光明,从而点亮心中的阴霾,如今他们都死了。
中年医生明白了他痛苦的根源。
接下来他要解除催眠,跟对方好好聊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向。
可下一刻,陈默突然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双眸紧盯着他,语气冰冷的问道:“郑宏医生,你觉得这个凶手该不该死?”
中年医生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答道:“当然。”
“如果那个凶手,患有精神疾病呢?”陈默双眼变得凌厉。
精神疾病?
中年医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默,紧张道:“你……不会是……”
“告诉我,一位患有精神疾病的凶手,他该死吗?”
中年医生感觉到,抓着自己右臂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让他有些吃痛。
“该,该死。”中年医生艰难的回答道。
啪嗒!
强光亮起。
原本暖风装扮风格的房间,顿时发生了改变。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前方的摄像机,冰冷的铁门……
这里是审讯室。
郑宏的脸上浮现迷茫,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正死死抓着自己的右臂。
患者呢?
就在此时,铁门被打开,一位青年缓缓走了进来。
“陈默?你对我做了什么!”郑宏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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