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姚广孝的盖棺定论之后,朱棣哈哈大笑:“好啊,好。高煦,你这方法很好。朕心甚慰。看来今日可以提前结束这个议题了。”

朱棣心中对于朱高煦又是满意了几分,御座之上向下望去,朱高炽和朱高煦站在一起,这世子还真是看着让人烦闷。

“高炽,最近老二精进良多啊,你也要再接再厉。”

朱高炽苦笑着:“父皇说的是。高煦今日提出的方法,的确让我受益良多。回去之后,儿臣定然好好反思,努力精进。”

朱棣挥了挥手:“行了,高炽,高煦,你俩都一边待着。“

朱棣话锋一转看向了几位翰林学士,语气平和:

“诸位,除了高煦今日呈上的奏章之外,之前的建文朝的奏章之中,十有八九都是于朕有犯。朕想,卿等也做过这等文章吧?”

听到朱棣这番话,诸学士都是心中一凛,随话说伴君如伴虎,朱棣自登记以来,越来越散发出君主的天心难测,给人当年太祖朱元璋的感觉。

这番话里面,众人也在琢磨皇帝的真正意图。

解缙也是心思飞速运转,毕竟这等事情很难以启齿,朱棣为燕王时,议论朝政,难免要涉及削藩及靖难,而有无干犯陛下,很难界定清楚。要是说了没有,被别人说有,那就难堪了。

胡广自从和韦南奕结交以来,心中也是有了新的想法。尤其是,这一次高阳郡王在皇帝面前,力压了朱高炽,还是在政务策论上,这是之前无法想象的。

如今,解缙已然成为了朱高炽的第一谋臣,自己就算是支持世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要是转而押宝朱高煦,地位和影响力显然是不同的。

又想到前日,在状元楼之中,自己借着韦南奕的一首传世之词,直接力压解缙,将手稿悬挂于状元楼大堂,后者黯然退避,胡广完全消解了一直以来的怀才不遇。

“既如此,今日当是绝好时机。”

往常,这种时候,文渊阁的几大学士,永远都会将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解缙,当然,也有其余几人才华不够,唯有依靠解缙的心思。

但,这些人之中,可不包含他胡广。

胡广又分析了一番道衍和尚和皇帝方才对于朱高煦和朱高炽的态度,心中有了决断。

在所有人以为解缙会接过话头,替众人解围的时候,胡广率先出言。

“臣请陛下治罪。臣当时在陛下还为燕王时,议论朝政之时,言及削藩和靖难,干犯了陛下。”

胡广直接跪了下来,不过,整个人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皇帝:“只是,臣做这等文章于彼时无愧,于今朝诚恳认罪却认为无错。”

听到胡广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文渊阁之中,杨荣,杨士奇,黄淮几人,都是背上直冒冷汗。

就连解缙都是皱了皱眉头,这胡广这是要干什么,事实上,当时,只要是在朝堂之上的官员,言及削藩和靖难,或轻或重都会干犯陛下。

这胡广要是认罪,皇帝惩戒了,那么他们几人又该如何自处,认是不认,这不是将所有人置于难堪的境地。

朱棣在御座之上,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胡广:“胡卿,何意?”

胡广知道自己赌对了,当今圣上胸怀宽广着,便是解释起来:

“臣当年事于建文,当尽心于建文,如今事于陛下,自当尽心于陛下。此乃是忠。我等生在翰林,若是于建文之时,事关靖难和削藩,若是不建一言,可谓忠乎?臣,认为黄子澄,齐泰之流,导之坏祖宗之法者,才是非尽兴于建文者。才是不容于社稷,不容于陛下者。”

“臣等得陛下器重,执掌文渊阁,更不该刻意回避,遮掩,当年之建言干犯陛下事。故,臣言认罪却无错。如方才高阳郡王言,陛下乃圣明之主,自会明察秋毫,臣尽忠于陛下,尽忠于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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