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看着丈夫如此心神不宁,有些担忧:“老爷,究竟何事,这般的愁眉不展。”
胡靖看着夫人,苦笑了一声:“是件前朝的事。”
“前朝?”
夫人有些不解,不过旋即明白过来,乃是建文朝。只是,这也只能够私下里说说,毕竟,朱棣登极以来,根本不承认建文帝,只将这些年含糊的称之为洪武末年。
“夫人可还记得庚辰科的会试。”
胡靖眼神之中又是疲惫,又是骄傲。
夫人当然是对于这科科举非常熟悉:“当然,这可是我们全家的荣耀,夫君可是庚辰科的状元郎!“
胡靖定了定神,仔仔细细的又问道:“那夫人,具体的说说,这科状元郎究竟是何人?”
夫人被胡靖问得有些懵,自己不是刚刚才说过:“庚辰科状元可不就是夫君你啊。”
只是,刚说完夫人就悚然一惊,反应了过来:
“该科状元胡君广,天下传闻,谁不知道,谁不记得。哎呀,夫君原来担忧的是建文帝赐名的事情?”
胡靖点了点头:“当今陛下可不好相与,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问题上。你说我现在私下在同僚之中,已改回胡靖,但是还没有经过陛下那一关。”
“毕竟是建文帝赐名的胡广,在前朝那是荣耀,但是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依旧改称胡广,岂不是有碍前程。”
胡广能够成为状元郎,自然是胸有丘壑,志在高远,又岂甘心因为这种事情被皇帝冷落,郁郁终生。
夫人一听,也是深以为然:“那夫君就上奏,改回原名。”
胡靖摇了摇头:“事情岂会如此简单,要是贸贸然改回原名,岂非太过功利,世人如何看我。若是陛下因此认为为夫是墙头之草,岂不是自毁名声。”
夫人细想也是如此,毕竟谁都不喜欢背信弃义之人,虽然建文帝已故,但是终究是陛下的侄子。
这里面,死活全在朱棣的一念之间。
“那可怎么办!”
夫人一下子急的团团转,突然心念一动:“夫君,可以去找解缙求教啊。解学士可是大明第一聪明人,这件事要是连他也解决不了,就没有能够解决的人了。”
胡靖一听,摸了摸胡子:“夫人高见,这的确是一个上佳之策。只是,这件事情过于敏感,就怕解缙不愿意提意见,毕竟关乎建文帝和今上。”
“夫君可以先不言明,看看解学士有何心爱之物,出点血送点礼,盛情难却之下或许能够让解学士出手相助。毕竟,夫君和解学士乃是同乡,又同在文渊阁当值。”
胡靖皱了皱眉头:“解缙其人,才气惊人,气度格局远非一般之人。普通的黄白之物根本不可能打动他。除非是他痴爱之物。”
胡靖想了想,还真让他想到了一物:
“夫人,我倒是想到一物。解学士犹爱甜食,每每读书,写文之前,都爱吃上一口。他最爱的便是白糖万寿糕,只是糖霜珍贵稀少,也只敢一月才吃一次。要是我能够送他一盒糖霜,想必他欣喜之下,愿意出手相救。”
“可是糖霜可不好寻,据我所知,即便是郡王府,将军府都只有一点点珍藏,平日里不舍得吃。市面上想要采购到可不简单。”
胡夫人担忧起来。
“夫人你想,正是因为糖霜难寻,这才体现出为夫的诚意。明天我就去江右商帮的商铺寻上一寻,务必找到足够赠送给解缙的糖霜。”
“那明日,我让穜儿、穆儿,一同帮夫君去寻寻。”
胡靖摇了摇头:“穜儿,为人稳重,忠厚纯孝,我倒还有几分指望。胡穆这个混小子,整天就知道胡闹瞎混,在国子监也不好好读数,简直丢尽了我这父亲的颜面。”
两个儿子之中,胡靖显然更偏爱长子胡穜,次子胡穆性格怪异,花钱又大手大脚,喜好吃喝玩乐,一直不被他所喜。
夫人想要为胡穆说几句好话,只见胡靖瞪了她一眼,只能禁声不再言论,心中也是有些郁闷:
“穆儿,真是不争气,不好好读书,败家倒是有一手,前些日子刚刚给他的银两又花完了,何时能懂事,替夫君分忧,也让夫君高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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