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痕,时光飞逝,墨语和黑土已然四年有余。
束发之年已至。
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这日的清溪谷尤为热闹,墨家群贤毕至,以证墨语束发之礼。
车前子也迎来了及笄之年。
墨语父亲,离白,无印,楚涵以及那形影不离的门客姐姐青霓都乘着机关鸟青鸾前来。
机关造物停留在清溪谷谷外,墨家群贤凭借各自手段一跃而下。
首当其冲的是墨语父亲,只见他手持一把油纸伞,从青鸾一跃而下。
看似普通的油纸伞伴随男人的下坠,响起铿锵的机括声,伞面飞速旋转,承着矩子,缓缓落于地面。
而离白会心一笑,抬手一指,袖口中飞出箭矢,牢牢钉在了不远处的老树上。
仔细看来,箭羽端有一根细丝相连于其袖口内的机关,离白稍稍一动,整个人便朝着老树飞去。
说是飞去也不尽然,那细丝不知是何种用材,竟能承一人之重而不断,将离白牢牢的牵引过去。
离白就势立足于老树顶梢,看向余下几人。
青霓看了一眼楚涵,后者颔首,皆一跃而下,不同那墨家矩子的是,他们没有借助任何机关巧力。
两人空中翻飞,半空中相击一掌,以力借力,落地时,也仅仅泛起一尘烟土。
返观机关造物上的老者,他看向几人,不屑笑道:
“小道尔,班门弄斧!”
接着,他按下机关,青鸾那巨翅微微张开,响起阵阵机括声,垂向地面时,翅膀上已布满台阶。
几人了然,这老儒分明是寻了个台阶给自己下。
青鸾被墨桑乘回咸阳,便任墨家巧匠按照他提供的案子加以改造。
这才造就了如今无论是形体还是功效都多元化的机关鸟。
当然,墨语想同之前一样下来是不可能的了。
墨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庞大的机关造物,将众人刚刚展露的风采抛之脑后,心中微叹:
“大丈夫当拥此物矣。”
当然,此物本就是属于他的。
五载岁月,墨语身形拔高不少,变得愈发俊朗起来。
面庞上的稚气脱了七八成,独剩三两成,化为桀骜。
父亲看向已至肩头的儿子,感慨良多。
而墨语旁,少女悄然而至,朝几人行礼。
此去经年,昔日稚童皆有所成长,一成不变的是,那个扎了两个冲天揪,冲着众人憨笑的黑土。
五年间,墨桑起先还常来谷中探望儿子,但见其在此如鱼得水,放心不少,便忙于自己事与业去了。
墨语和黑土,终日在谷中,接受老先生之教导,已不再是从前那顽劣稚童了。
束发和及笄在午后开始,由年长者为墨语和车前子授礼。
无印倚老卖老,吵闹着要为墨语主持“束礼”,他自诩什么德高望重之辈,理应如此。
众人皆知谷内老者是何许人,相继劝告无印。
“迂腐老儒,今日是语儿头等大事,切莫胡闹。”
离白好似最喜与这相夫氏执首斗嘴,出言提醒道。
提醒不假,揶揄也真。
他也不认为无印老头能够为墨语举行束发之礼。
无印冷哼一声,斜睨这后生,辩驳道:
“那位先生只年长我几岁,而且,我是墨家一派的执首,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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