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掉了,亦或者,走失更为贴切。

背叛?抛弃?

他不信那个男人可以如此决绝。

他一定是有事,需要出一趟远门罢了。可是为何连消息都不透露,悄无声息离开?

在看遍角落后,墨语最后一丝希冀被打破。

那个一起走过了几度春秋的老家伙,确实是走了,什么也没带走,不知去向。

墨语突然有些烦躁,他捡起地上枯枝,朝那不识趣的云雀丢去,大声骂道:

“直娘贼!”

可云雀毕竟不是人,它歪头看向树下人,又和伙伴唧啾,最后飞离老树时,不忘拉下污秽之物。

墨语骂出来,心里好受了一些,见娘亲面目不善起来,赶忙跑进了屋子,将自己关了起来。

墨语的娘亲看着气急败坏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对墨桑的离开怀有不满。

可墨桑不是笼中雀,是不可能永远豢养在身边的。

作为女子,等待便是。

一载不成便五载,五载不成便十载,总归会等来的。

墨语还是照例的给娘亲做了饭食,侍奉着娘亲。

那家伙不在,他便担起了家的重任,暂时的成为一家之主。

而村中流言四起,口口相传,墨桑抛妻弃子,回到故乡去了。

更有好事者,竟公然给墨氏张罗亲事,不顾友邻之宜。

然而,这些人家常夜里失火,水浸良田,似是上苍降下责罚,乡民敢怒不敢言。

今夜无月,风刮得紧。

墨语家的小屋在风中坚守着,唯有那道陈年的柴门风中停摆、残烛般地摇曳着。

一旁半人高的土墙,粗狂肥圆的农夫没费多大劲便翻了进来。

他动作轻微,丝毫不曾惊醒梦中之人。

此时的他喘着粗气,胡茬满脸的他像只老鼠,怯生生地打量着四周。

昔日田埂间,这家娘子一颦一笑都是他们这乡野村夫不曾见到过的光景。

相比较与家中的母老虎,谁人不喜欢如此温婉贤淑的娘子。

想到这,粗狂男人呼吸声俞发重了起来,待此番事成,他就将家中母老虎赶走,再将这温婉女子迎过门,多少不是一桩美事?

到时候再生一堆儿子,哪怕累死在田间地头,他也是愿意的。

不,不能生儿子,生儿子了也要上战场,九死一生,自己还不能善终。

那就生女儿,终归是好种。

他美美的想了一通,撸起袖子擦了擦口角,摸到墨语娘亲房前。

他呼吸鲜有的不那么粗重了。

这家男主人不在,此时又夜黑风高,只要他推开门,一切唾手可得。

肥腻粗狂的男人,不再等待,轻推房门不动,便大力冲撞,强行进入屋内。

他看床上躺着的身影无动于衷,便嘿嘿一笑,走了过去。

男人故意弄出巨大声响,不怀好意。

他意在惊动隔壁邻舍,让邻舍坐实此事。

也有意试探,床上之人是否贞烈,若是难出人命,他也是不敢的。

好在,床上之人只是翻了个身,幽幽地看着他。

他突然有些急不可耐了,无名之火占据残余理智,硬生生的扑了上去。

他要捧着这张脸,欣赏这张脸,欣赏脸上的表情。

毫无意外地,他捧上了这张田埂间农夫们酒后茶余的脸。

嗯,入手光滑细腻,家中的黄脸婆又怎能与之比较!

可突然间,他看到这张脸竟然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幽幽响起:

“你看看你爹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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