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穿着极其古怪的年轻人不断用手比划着村口那座小山丘,不知何意。
他有些茫然,顺着村口方向看去,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想走近些,听听奇怪年轻人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个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突然间,脏东西出现在他身后,墨桑一转身便被吓了一跳,直接醒了过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发妻,轻轻呼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起床,又给妻子拉了拉被子,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墨桑往村口方向看去,只见婆娑树影随风而摆,远处阵阵山风呼啸而过,他没来由的皱紧眉头,转身向墨语房间走去。
不出意料,墨语小儿并不在床榻之上。
墨桑的预感又加深了几分,右眼皮也配合似地跳个不停,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墨语出事了!
他无端的联想到梦境,朝着村口疾驰而去。
黑夜中,墨桑沿着村道极力前行,只是眨眼间,便出了村口。
村道旁的野草无风自动,被强大的劲风吹得抬不起头来。
为父则刚!
墨桑于村口站定,看着漆黑一片的四野,焦急之色俞发明朗,只见他单手一翻,一颗珍珠大小的丹药出现在手掌之上。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一口将丹药吞下,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再度睁开眼睛时,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那个土里土气,虎背熊腰的男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挺拔,气宇不凡的儒雅男子。
他的眼神尤其凌厉,仿佛能透过黑夜,看破虚妄。
“老先生的丹药果然非同凡响……”墨桑低语一声。
他扫视着周围景象,突然身形一颤,又猛然前行,向着墨语倒地的地方狂奔。
数十步的距离,转瞬便至。
看着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孩子,这个高大的男人慌了,连连对着墨语叫唤。
见其没有反应,又俯下身来探了探墨语的鼻息。
所幸的是,墨语小儿还尚有一丝气息吊着,不知是苍天眷顾还是神仙庇佑。
他自然不知道墨语这是被脏东西吊了一口气,不然,他不知道以怎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脏东西,毕竟,自家孩儿可是被一个幽魂惦记上了。
墨桑重重吐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墨语横抱起来,往村口反方向跑去。
…………
清溪谷,百草园。
苇岸旁的红亭中,两人对酌。一方正是昨夜奔走的墨桑,而另一方,是一个身披蓑衣的老翁。
“先生,吾儿就拜托您了。”不知从何处换了一身衣装的墨桑起身朝老翁行了一礼。
而一旁老翁,微微起身,受了墨桑一礼,他抖了抖蓑衣,调侃道:
“我还是头一次在矩子身上看到慌乱的情绪,放心吧,令郎赶送及时,又有高人为其吊了一口气,调养一些时日便无碍了。”
说完,老翁示意墨桑坐下,又与其对饮一杯。
饮完酒,老翁好奇道:
“老夫很是好奇,究竟是何人所为,竟能强行为令郎吊着一口气,绕是老夫也没有这起死回生之本事啊。”
墨桑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晓是哪位高人所为,不过,看来村子里也要不太平了,我断然不相信,我儿是自己摔下去的。”
老翁听墨桑说完,高深地笑了笑,不作言语,端起酒杯自饮一杯。
喝完一杯,他怅然道:
“生不逢时,像你我之人,乱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独善其身哟。”
墨桑认可似地点了点头。
而药房内,小墨语仍躺在病榻上一动不动,但他的脸色明显红润不少,用不了多久便能醒来。
一个岁数与他相差无几的女童撑着头就这样看着他,眼睛里有星光闪烁。
女童是老翁从谷外捡回来的,父母在战争的铁蹄下身亡,被老翁发现时,她极有求生欲望地抱住老翁衣袖,怎么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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