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咏面无表情,执掌国子监这几年,不时都有人找他,都一些得罪不了的人物,皇上不也安排了好几个人进来么,他敢说不么?
但对于进了国子监的生员,他只能说他是一视同仁,并无太大的偏颇之处,至于人心,实在不是他能掌控的。
“我等只教书育人,抓奸之事,非尔等所长。”
意思就是说,这抓坏人的事情,是你们干的事,不要乱把锅扣到我头上。
眼看又一位生员被打倒在地,贾咏有点不忍,说道,“他们都是读圣人书的,何止以此。”
“呵呵!读圣人书,干狗营之事,吃着朝廷的粮食,造朝廷的反,是那个圣人教的?”那千户一脸不屑。
“那也至少留点斯文体面。”贾咏说道。
“那谁给那些死去的人体面,谁给那些被火烧的店家体面,更何况,他们给你体面了么!”那千户说道。
这一下,贾咏无言以对,只看着不断有学生被人拉到一边,心里就是又急又恨。
只能两眼一闭,再也不看了。
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李千户,上面有说如何处置么?”
李千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感觉有点受不了他的酸气。
贾咏叹了口气,扶着旁边的人站了起来,看了被厂卫叫到一边的人,拱手向李千户,正想说道。
李千户抬手制止了他,说道,“祭酒,此事非我等能力所及。”
“千户误解我的意思。”贾咏弯下腰,说道,“这些学生罪有应得,但在罪名未定前,是否能别与其他人混在一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
李千户闪过一边,不受他这个礼,没力抓鸡,还有力放火抢劫,但看到贾咏这个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与读书人打交道,太不爽快,之前人家都把你踩到脚下,这时还帮着求情,实在是看不懂这些酸人。
要不是厂督说现在西厂要搞什么形象工程,早就把这些人先揍一顿再问话,还用在这拿着名册,装模作样抓人。
这老头,出了这事,估计这官也没了,这面子,给还是不给。
看着贾咏乱成一团的头发,还有满是污渍的官袍,李千户最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之前的他,并不比现在的贾咏好上多少。
兵科给事中办公衙署设在皇宫午门外西朝房。
西厂的另一支队伍,手持令牌,直接闯了进来。
在里面的聚集的人,正在议论取消警报事情,不少人正高声表达不满,认为此事不可原谅,是当今的烽火戏诸侯,得再跪宫门去。
“诸侯!嘿嘿,各位也实在是把自己当盘菜。”那千户服饰的人冷笑道。
所有人一看到是西厂人,全都不敢说话,脸有愠色,但却不敢言。
“夏事中呢?”千户问道。
在场无人应答,都冷眼看着他。
那千户也不在意,看到有人眼神看向里屋,哼的一声,走上前去,连门都懒得敲,一脚直接把里屋的门给踹开。
那门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他用力有点大,直接就倒下来。
砰砰的声音,直接敲在所有人的心头,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狠狠给这个人上谏。
却见那个人站在门口,并不进去,摆手阻止其他厂卫。
众官觉得蹊跷,凑头往里一瞧,只见房中梁上垂下一道白绫,夏言,夏事中半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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