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输阵,失林孛罗看着自己队伍还没进峰,就被人家给压住气势了,只能对马痛下杀手,让自己人转移一下注意力。
自己又不是败兵之将,怎么才走过这么短短一段路,就觉得被压抑得厉害。
站在峰口的马永,看到失林孛罗一行走过来,眼光看到那匹后腿有点不自然的马,心里暗暗一笑。
之前三卫进贡时,来到峰口都要击鼓三通,升听放炮,军乐齐鸣,以宣示大明兵威。
但这些蒙古人从来都不在乎,从来都是大摇大摆,毫不在乎,怎么今天皇帝只吩咐把军中这些杀才,全都列队站直在道上,就把蒙人全都吓成软脚虾了?
失林孛罗抬头看到蓟镇总兵马永在城关处,赶紧走上前,拱手说道,“马总兵,怎敢劳您大驾。”
马永呵呵一笑,“右都督鞭长驾远,不远千里而来,本官只移几步,何足挂齿!”
失林孛罗低头回道,“承蒙大明召唤,下官不敢怠慢。”
“此次有点仓促,只是备些粗茶,请右都督多见谅。”马永哈哈一笑。
失林孛罗心里一紧,知道马永这次连客气话都不愿意讲了,也随着哈哈一笑,“正好我家儿郎渴得很,有茶就好,本次来得匆忙,只备骏马三百,备一百,其余正在路上。”
如按往年朝贡的话,这备的就是给边将的,当然都不是白给的,朝廷还是要按例成倍封赏回去,以显大明广阔的胸怀。
这一来一回,三卫和边将各有所得,唯一亏本的只是朝廷。
但此时此刻,马永那敢接这话,只能装作听不懂,要是让皇帝知道这事,自己的脑袋就得挂在峰口处,虽然这个都是边将明知的潜规则,但一见光都得死。
“右都督请跟本官来。”马永带领失林孛罗往正关城那边走。
到达正关城口这边,有几个人拦住失林孛罗的护卫。
“右都督,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要卸甲接受检查,武器不能带进去。”马永在边上说道。
失林孛罗狠狠瞪了马永一眼,脸色一沉,问道,“马总兵,这有点过分了!”
“过分,右都督心里没点数么?”马永收起笑脸,冷冷说道。
“阿布,咱们回去,不受这鸟气。”边班走到失林孛罗身边。
随行的人员,都眼睛睁大,直盯着马永,手都放在刀把上。
马永背着手,抬头望向关墙,不发一言。
“马总兵说的是,全都卸下兵器。”失林孛罗解下身上的弯刀,挂在马上。
马永点了点头,手一挥,前面上来一队人马,“希望右都督不要见怪,还得搜一下身,以防有人偷藏祸心。”
夫林孛罗虽然是在草原上,但对于中原文化还是了解不少,不由回道,“难道马总兵是怕我们效仿荆轲刺秦王么?”
马永盯了他一眼,失林孛罗心一动,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要见的人是正德。
不由向边上的鲁成通投去询问的眼神,鲁成通脸无表情,脚尖微微动了两下,林孛罗林心中一凛。
“所有人,配合搜查!”失林孛罗毫不犹豫下令。
上来的那一队士兵,对立站成两排,中间仅留一个人通过的空间,开始对失林孛罗的护卫检查起来,这套标准的安检流程,不亚于后世,只是没有仪器,全靠人手。
失林孛罗的护卫看到此,不由大怒,感觉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但首领不发话,也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怒目相对。
边班靠近失林孛罗身边,悄悄问道,“阿布,这南人不会不让我们回去吧。”
“怕了?”失林孛罗得知要与正德会面,心中没有那么担忧,开起儿子的玩笑。
“不怕,那个韩信能受胯下之辱,我将来十倍奉还。”把班说道。
“没想到你汉人书读不下去,故事还听了不少。”失林孛罗笑道,“都到这了,还有退路么!”
把班恨恨走上前,任由一名明朝士兵摘下他的帽子,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拍,心里恨意难当。
突然,把班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雷的声音,不由回头望去,天空万里无云,何来雷声。
他心里不由犯嘀咕,晴空起霹雳,肯定是长生天都看不惯南人所为,降下惩罚。
一声刚落,又接连响了两声,只听到围边阵阵惊呼的声音,拔刀声响起一片。
“大明要杀我们!”把班反应过来,伸手推开检查的士兵,转过身来,却看到失林孛罗伏倒在地,背上满是鲜血,不由眼睛通红,扯着嗓子嘶哄一声,“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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