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们还会有孩子吗?
他杀了自己的两个孩子,难道还希望,自己还能再与他同床共枕吗?
她努力撑开眼皮,死死盯着说出这些话的男子。
突然发现,面前的人不是曾经那个温润如玉、和光同尘的男子!
而是一个先皇的复刻版——同样的冷漠无情、虚情假意!
为什么?自己以前看到的都是他的好?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温暖和煦的眸中,竟多了一丝戾气,让人望之生畏?
连他说爱的时候,也觉得阴冷薄情?
她眸子里的陌生呵憎恨,让羽枫瑾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害怕和陌生。
“宁儿!”他抱起她,绝望地大吼着:“没有朕的许可,你不准死!听到没?”
鹿宁却忽然间笑了,笑得十分瘆人。
她死死盯住他的眼睛,眼中恨意渐浓。
半天,嘴里才拼凑出一句话来:“皇上……这下子……您可……满意了?可觉得……我是干净的了?”
“宁儿!”羽枫瑾的眼中染上一丝伤痛,态度又软了下来:“朕是天子!朕也有很多的无奈和迫不得已!朕答应你,一定会补偿你!请你不要放弃!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
“皇上……”鹿宁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盯着他,凄惶地问道:“你可曾……真心真意地……爱过我?”
羽枫瑾微微一怔,眼神似乎有些躲闪:“宁儿,你在朕的心中是独一无二、无人能比的!这你是知道地!”
这一句话,语意未明。
“既然如此,皇上可愿为了我废除六宫?”鹿宁忽然想起了燕西华的话。
这一刻的她,其实和燕西华一样。
有些问题明知道答案,却是不问出口就不会死心
。
“宁儿,不要胡闹了!”羽枫瑾满腔温情遭此冷待,此时也有了恼意:“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岂能说废就废!岂不是会引来朝堂大乱?”
一股森然的寒意自脚底漫起,鹿宁的心骤然沉了底。
她缓缓闭了眼,唇角漫上一缕凄惶的笑意,胸中气息难平: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结果,也不是真要他为自己废除六宫。
其实,她只是想看清,他们之间除了利益交换,是否还有哪怕一丝的真情?
可惜啊,一切都被燕西华说中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自己已为他倾尽一切,再没什么可以给他的了。
那往后余生,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打了死结的情,注定开不出幸福的花,他们之间只会是一场无止尽的纠缠。
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放过彼此?
伤过,痛过,心碎了一地,怎么可能凭着那么明显的敷衍,便轻信了。
她也曾信过他,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万劫不复。
这一次,她已不敢再信了……
意识最后的一刹,耳边都是嘈杂的呼喊声。
可她累了,不想再去看这个污浊的世界一眼,只想这样安静地睡去。
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回到过去,和托托一起驰骋在草原上;
才能依偎在义父身边,听他讲自己的英雄往事;
才能和师傅在沙漠中找寻,埋起来的西瓜和美酒……
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有人都离她而去,脑海中的那些回忆,似乎也变得支离破碎——属于他们的那一半,一瞬间竟消失不见了。
自己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独自徘徊在人世间。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金光,托托、鬼力赤和芊芊正站在金光下,微笑着看着她,向她缓缓地招了招手。
他们似乎在告诉她,在一个没有悲伤、没有失望的世界里,他们过得很好。
鹿宁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们,口中声嘶力竭地喊着:等等我!带我一起走!
可单个人却越飞越远,渐渐消失不见了。
鹿宁努力向他们的方向奔去,放声大哭起来:求求你们,别丢下我!
我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要一个人活在,没有你们的地方!
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哪怕是万丈深渊、修罗地狱,我也要与你们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
——君不悟——
骤雪初霁,红墙绿瓦上都覆了一层又松又软的雪。
暖阳照射在屋檐下的冰柱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鹿宁拢着毯子坐在窗前插花。
每日,她都会让琉璃在院中,挑一些长得十分好的梅花,连枝条都剪下来,然后插在琉璃瓶中,摆放在屋中,梅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娘娘,德喜公公来传,皇上今晚要来留宿。”
琉璃如彩蝶般翩然而至,端端正正地行个礼,细润的声音透着喜悦。
“我身子还没养好,让皇上去别处吧!”说话时,鹿宁头也不抬,语气生硬而淡漠。
琉璃脸上的笑容一滞,张口想要再劝,见鹿宁面色不悦,也只好作罢。
这已不知是第多少次拒绝他了!
自从小产之后,鹿宁整日都缩在这里,几乎从不出门去。
刚开始,宫中各位妃嫔都前来探望,却被她拒之门外。渐渐地,也就没人来自讨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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