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勐地颤动起来,空间也勐地扭曲起来。

无数的血色咒文,从血祭司口中,飞到了虚空,凝聚了起来。

刹那之间,一个高达千丈的法相,便浮现于虚空。

那法相,便是“极恶三头犬”,相传是来自幽冥炼狱的恐怖凶兽,专门以生灵的恶意为食,强大异常,拥有灭绝一个大中型世界的实力。

现在出现的,虽然只是它

披在她身上,又拿出一壶烈酒让她喝几口暖身。

他准备得很周到、也很贴心。更坚定了鹿宁和他走下去的决心。

夜风凛冽,鹿宁愈加步履维艰,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坚持前行。

可她渐渐沉重的喘息声,还是引起了羽枫瑾的注意。

发现了她的疲态,羽枫瑾出人意料地蹲下身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

鹿宁看着他笔挺的后背,显得有些迟疑。

羽枫瑾却拍了拍肩膀,霸道而温柔地说道:“上来!朕的肩膀只能让你靠!”

鹿宁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开始怦怦地乱跳,她轻盈地跳上羽枫瑾的后背。

羽枫瑾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稳稳地拖住她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去。

鹿宁将左脸和左耳贴在他的后背上。

淡淡的龙涎香,从衣领中传出,混着微微汗水的味道,让人心动又着迷。

那是男子的味道,是他独有的味道!

不同于文人的酸腐,武人的腥臭,那是种含蓄内敛,却足够有力量的味道。

正如他本人那般,温和却又不失底线!

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在身体里流淌的热度,自己的脸到脖子也像火烧般滚烫起来。

爬得越高,他的喘息声就越沉重,可他始终稳稳地托着她,不敢松懈半分。

好像她一旦跳下来,就会像土地婆一般钻入地中,再也找不见了似的。

鹿宁此时的心情满足却又矛盾,既心疼着他的疲惫,却又舍不得放手。

因为,在这一刻,她才感受到完完全全占据着他的身心。

因为他曾说过,一个人的弱点就是他的后背。

自己的后背只能交给完全信得过的人。

战场上,他曾把后背交给了燕荣。现在,他把后背交给了自己。

这是不是某种程度的认可呢?

鹿宁突然像个少女般,有些小鹿乱撞。

二人爬到山顶时,夜幕还没有褪尽,旭日已在山峰处冉冉升起。

山林里的雾气渐渐散了,空中传来了天鸡报晓的啼鸣之声。

美丽的鸟儿相互和鸣,鸣声嘤嘤、和谐动听。

羽枫瑾终于气喘吁吁地将鹿宁放下,双双瘫软的坐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一步。

放眼向东望去,只见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

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淡淡的、桃红色的云霞。云霞的正中,出现了一个淡红的圆球。

此时,山谷间传来了蝉儿长久不断的鸣叫,还有猿猴的啼叫不绝。

使得深林战栗、层巅震惊。

二人相依相偎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安静地看着旭日从日出东方到高高挂起。

鹿宁激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终于明白,他要给自己的惊喜是什么了!

对她来说,这简直是世间最好的礼物、最深情的告白了!

它虽然没有倾尽天下、博君一笑的豪迈,却也不会掺杂着恶臭的铜臭味。

虽然没有缠绵悱恻、动人心魄的诗词歌赋,却也不会有虚与逶迤的诡辩。

羽枫瑾往她身畔挪了挪,紧了紧她身上的风袍。

修长的手臂随即从她身后绕过来,搂住不赢一握的腰肢,将她圈在怀中。

鹿宁身子一僵,心头一阵骚动,她一时不知眼下该如何回应才好。

羽枫瑾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变得很深沉、很认真。

“宁儿,你知道吗?那一日知道你突然离宫,朕心里有多慌,好怕你再也不回来,那朕该去哪里找你?若

不是旁人拦着,朕已下令封城了!”

鹿宁能理解他的感受——那种溺水般绝望的感受。

她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只有他的心跳能让她安心,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你也不再需要我了,会不会就把我渐渐抛诸脑后了?”鹿宁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听到她略带孩子气地撒娇,羽枫瑾笑了,眼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你是朕的妻子,又不是臣子!朕不要你做什么,朕只想要与你共白首。”

只是一句话,却包含了他所有的爱——一个天子不该有的东西。

鹿宁蜷缩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的脸,温柔地笑了,脸上悄悄泛起一抹快乐的红晕。

“陛下,你曾经喜欢我,是因为我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我把能给的都给了你,已经没什么再能给你的了。对于朝政,我不懂!对后宫,我也不懂。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比不过那些从小饱读诗书、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当我不再是那个能与你并肩的女子,你会很快就厌烦我的——”

羽枫瑾大手摸上她的脸,霸道又带着笑意地说着:“你曾经给朕的已经够多了。从今往后,你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做。你做自己就好,朕就喜欢你以前的那个样子!”

“可是我好怕……”鹿宁紧紧地抱住他,眉间有一丝淡淡的焦虑。

然而,一语未毕,羽枫瑾把她抓进怀里。就在她错愕间,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他低下头,贴上她的唇。

刹那间,龙涎香的气息,充盈了她的整个天地……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肯放开,用那双黑不见底的双眸看着鹿宁,沉沉地说道:“宁儿,你是我的,懂不懂?我不许你退缩!”

鹿宁轻轻皱起眉,不懂。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羽枫瑾又贴上她的唇,吻得更深、更浓、更沉。

这一次,她无力抵抗,任由自己和他一起沉沦下去。

——君不悟——

看过了日出,两个人之间的情感,似乎也翻开了新的篇章。

鹿宁靠在羽枫瑾的怀中困顿不堪、昏昏欲睡。

等她在朦胧中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宫,而是赶往位于山顶的水晶宫。

看到羽枫瑾的选择,她有些欣慰:哪怕这里也是皇宫禁苑,也比堆满妃嫔的紫微城,让自己更舒坦!

然而,马车行至门前却突然停下。

守门的侍卫神色凝重地来报:说有人不怕死地等在门外,等了一天一夜,似乎是想见羽枫瑾。

什么人如此执着、如此不怕死?

难道说是有莫大的冤情要诉吗?

鹿宁好奇地挑帘张望,一眼就注意到门口正跪着一位长身玉立、美若好女的男子。

她忽然觉得那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谨慎起见,叶青峰和阮浪上前去盘问。

没想到那男子却向二人请求——要见鹿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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