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沉寂下来。

陈朝颜看着白玉四耳彝炉和记下的王达、宋衍忠的资料,掩着疲惫就着光屏上的信息,将王达家中成员和宋衍忠家中成员全都写出来。写好后,又将与两人有关的何姓商户写下来,并将关联人物一一作上标示。

一切弄好,她看着纸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图,忽然福至心灵道:“暗查王达是否有外室或是私生子女的事,是不是还没有结果?”

谢玄眼底划过丝丝诡光:“你有什么想法?”

陈朝颜看向他,“查何姓商贾一个也是查,再多查两个三个同样是查。那就将齐武、王达、宋衍忠的子女所娶所嫁之人的娘家或是亲家,都一并查了吧!”

谢玄起身走到书案前,看向她刚刚写下来的信息。

“再等我一会儿。”陈朝颜说着,又提起笔,就着光屏上的记录,将三人不管远近,只要是指纹卡上有记录的亲属关系,全都写了下来。写好后,她看向谢玄,意味深长地说道,“王爷来卢阳郡要查的事,既和权、钱有关,那就不妨好好查一查以这几个人为中心的姻亲关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谢玄将纸拿过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片刻后,抬眼看向她,又看了片刻后,说道:“当初带陈姑娘来卢阳郡,果然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将纸递给重楼,谢玄着重交代:“都给我查仔细了!”

重楼看两眼纸上的信息,又看两眼陈朝颜后,点头应是。

“此事,你也不必出面了。”谢玄想一想后,说道,“交给隐卫去查,现在就查!”

重楼再次应是,而后转身出去。

谢玄指尖轻敲着桌面,敲了片刻后,说道:“陈姑娘,打个赌如何?”

陈朝颜的目光从屋外收回来,“王爷想赌什么?”

谢玄看向她,“赌那位送你药的王大人,会不会跟着陵游去津义县,如何?”

陈朝颜不置可否道:“赌注是什么?”

谢玄勾一勾嘴角,“陈姑娘要是输了,就无条件地跟我回京……”

“我赌王大人会跟去!”不等他说完,陈朝颜便迅速道。

谢玄低笑两声,“陈姑娘还没有说赌注。”

陈朝颜想也不想,便道:“如果王爷输了,我要宅子、田地、劳壮力,再有三十贯可供我周转的钱。另外……让起阳到郡学读书。”

谢玄点头应好,过后,问道:“那么,陈姑娘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不变,王达会跟着陵游去往津义县!”陈朝颜肯定地说道。

谢玄笑问:“陈姑娘确定了?”

陈朝颜点头,“确定。”

“好吧。”谢玄点一点头,“既然陈姑娘选择了会跟着去,那我只好选择不会跟着去了。若兰,你且去前面守着,看看那位给陈姑娘买药的王大人会做何选择。”

若兰去后。

谢玄又看向陈朝颜,“等着也是等着,陈姑娘不若说说,为何会肯定那位给你买药的王大人会跟去津义县?”

忽略掉他话里的调侃,陈朝颜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管是查那三封密函所用的纸,还是查白玉四耳彝炉,很明显的就是我在怀疑凶手不是马淮了。如果真正的凶手是王达,那么他不可能对陵游去查白玉四耳彝炉一事无动于衷。而从这几日陵游查出来的种种线索来看,王达是真凶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谢玄点头,“有道理。”

陈朝颜瞥向他,“王爷呢,王爷认定王达不会跟着去的理由是什么?”

谢玄笑看着她,“真的要听?”

陈朝颜点头,“当然。”

谢玄摇两下玉骨山水扇,从容随意地说道:“我如果说,我认定那位给……”

在陈朝颜的逼视下,谢玄改口道:“我认定那位王大人不去的理由是陈姑娘已经选择了会去,我无法再做同样的选择才迫不得已,陈姑娘显然不信。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好了。”

“如果真正的凶手真是那位王大人,他既能通过我们采集指纹就猜出来要用这个破案,并立刻采取行动的用密函作为试探,那么这几日暗查过往案宗的事,就一定瞒不过他。要知道,过往案宗就放在司法曹的库房中,不管暗查的人有多厉害,对于此时此刻犹如惊弓之鸟的那位王大人而言,都会有迹可寻。”

陈朝颜不自觉地点一点头。

谢玄看着她,“陈姑娘也认可我的分析?”

“王爷说得有道理,我为何不认可?”陈朝颜狡黠反问,“还是说,王爷早就知道王达不会跟着陵游去津义县,才故意挖坑让我跳?”

谢玄揶揄:“如果我是故意,陈姑娘打算怎么做?”

陈朝颜耸耸肩,状作无奈道:“王爷财大势大,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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