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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新郑就在郑泽刻意引导下成为风暴的中心,当郑泽被带离府之后,风暴的泉眼也在悄无声息的转移到韩国王侯身上。
关押郑泽的监牢很是讲究,外面有着数不清的重兵把守,可里面却松得不像是在关押,反而给人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随便吃了点送上来的可口饭菜,这期间也没人主动见,郑泽便双枕着脑袋,姿态放松地躺在细软的床铺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倏而莞尔一笑。
只是在这时候,某位满身正气的儒雅青年心情却并不美丽。
伏念重重将一本书册摔在桌桉上,双手攥成拳头,原来始终平缓不疾不徐的内息也有些杂乱无章,可见是气急了。
在他身后,张良瞟了眼桌桉上的书册,也是呐呐无言。字他每一个都认识,可是那些文字排列在一起,给了他难以想象的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张良开口:“也许其中有所误会,有人想要暗害郑先生,诬陷他掀起流言,造成混乱。此册不仅污损伏念先生的声誉,更是令韩王与先生,与儒家离心,其中有异曲同工之理。”
听着张良的分析,伏念也很快冷静了过来,以他的稳重性子鲜少有失态的时候,只是某些人写的东西太过离经叛道,不堪入目。
想了想,指着桌桉,“除了他,子房认为天下谁还能写出如此精彩的大作?”
“额……”张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这册书是刚刚截获到的,很薄的几页纸,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一个小故事。
故事的叙述者自称小念,出身儒家、才识过人、名满天下,总结就是人类顶尖质量男性。然而,被无数同龄人仰慕的小念却并不快乐,因为他有一个叫做大泽的师兄。
师兄大泽同样名满天下,只不过与小念不同的是,他的名是累积在逛过的一个又一个青楼勾栏上的,大泽的理想是逛遍天下青楼,阅尽江山美人,只要有青楼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他的身影。
大泽的风流之名为天下所知,无数儒家读书人表面都引以为耻,并加以强烈谴责,却又在夜间难眠的时候流下羡慕的泪水,小念也是如此。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小念想的更多,他更羡慕师兄大泽拥有一个好身体,据说师兄每从一个青楼出来后,这家青楼通常会歇业一到三天不等,原因是姑娘累了。然而便是如此,师兄却总是说难以尽兴。
直到有一天,师兄来到一个叫紫兰轩的地方,从此便找到了人生的真谛。
文中花费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紫兰轩中女子的风姿,每一个都有着独到之处,或表现在外在,或展现在内里。描绘出大泽如何一步步凭借自己的才华,令轩中女子欣赏、倾心、委身,一步步循序渐进,又在高潮处令人血脉喷张。
各种花样操作,让人耳目一新,直呼学到了。这些都不过是小意思而已,文字的描写无比露骨,将痴缠绘画得淋漓尽致,仿佛身临其境。
一入紫兰深似海,从此才子不低头。
当人们以为这就是人生顶点的时候,一个叫做坤有日的人听闻了大泽有一副好身体,于是派人抓住了他。这个坤有日身份很神秘,大泽只知道这个地方的兵将都听他调遣。
没等大泽多想,转头就被坤有日送到了宫中当宦官,正当他不解为何自己依旧完整的时候,又被送到了娘娘的床上。
经过的与娘娘的深入了解后,大泽才知道大王的宠妃居然是坤有日的人,不过因为大王年迈无力,娘娘欲求不满,便向坤有日索求男人。
大泽轻易地就给了王妃大王给不了的快乐,不过王妃得到了满足,大泽却难以尽兴。为了讨好情郎,王妃开始设计,将后宫之中一些颇有姿色的妃子推到自己和情郎的床上,即便是那些模样出众的宫女都难以幸免。
偌大的后宫俨然成为大泽一个人的,然而,王妃发现大泽依旧闷闷不乐,她不知为何,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面对王妃的疑问,大泽摇了摇头,叹息道:“学技术,还是得去紫兰轩啊!”
故事的逻辑很简单,文字花费最多的两个地方,一个是紫兰轩,在这里描写的女子那令人向往的美好,以及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知识和大胆创新的操作,足以为所有人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另一个就是王宫之中,多写的是妃子们在背德之下与人私通,却又碍于对欢爱的留恋以及对事发恐惧,只能在无比矛盾复杂的心情中屈从。还有王妃在人前威仪万丈,可在大泽面前,臣服痴迷于他的爱欲之中,听话得像只小狗。前后的对比,更能令人欲罢不能。
作为刚刚被这种故事荼毒的伏念、张良二人来说,此刻还能心平气和坐下谈论,已经能够说明他们的定力不俗了。
伏念叹了口气,摇头道:“必然是他所写,这种悍然打破世俗常规,无视礼法之制的态度,在他笔下见之不鲜。”
张良无声地点点头,他也找不出反驳的言论,只能说郑泽先生过于优秀,天下找不出能够写出同样优秀的文章的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嘴角,抑制上扬的角度,“儒家小念暗指先生,那大泽莫不是他自己了,郑先生还真是……”
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只能说,郑先生太过敢想。
听出了他对郑泽的调侃意味,不在故事中的张良,可以多一分澹然和旁观的乐趣。
伏念苦笑着,“他是不是代入自己我不清楚,我只知世人看过后会觉得,这个小念能够将那些私密事刻画得如此清晰,莫不是在师兄行房之时偷窥,又或者干脆是小念无中生友,说是师兄,其实是自己。”
张良目光一闪,还真有可能,特别是儒家真有一个小念,却找不出对应的大泽。这人嘛,就是喜欢对号入座。
想到这,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觉得既有趣又无奈,“坤有日……抛开成见不谈,郑先生实乃妙人,竟想出这么个名字。”
他摇了摇头,压住心中对那个男人的复杂情绪,开口说道:“虽说此书不堪入目,可依我之见,定然会在短时间内掀起轩然大波。抛开对先生您的诋毁,此书也注定会引起大王不喜。根据此前种种迹象,郑先生并不像是无的放失之人,您认为他写此书的目的何在?”
是啊,伏念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先前就往自己身上泼过一道脏水,可手法太过简单,他也当对方只是试探自己诚意,且为紫兰轩提供一点价值,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这次呢,难不成就因为觉得儒家白嫖了他的造纸术,心怀不满要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报复一下?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否定这个猜测,太幼稚,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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