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时,桌上已经陆陆续续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了,一眼看过去还有不少是她爱吃的,顾老夫人示意她赶紧坐下吃饭,顾雪柯乖巧地坐下,看祖母吩咐人给她布菜,她心头一暖。
祖孙两人维持顾家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规,安静又和谐地吃完这顿饭。
饭后,房妈妈让婢女送上一些消食的茶水,免得积食。祖孙二人喝了口热茶,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入腹中,驱散了晚间的寒意,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顾老夫人早就知道顾雪柯今天和温家那个小丫头一起出去玩了,还听说有不少年轻俊杰,这出去一番说不定认识了不少世家公子,或许还相处不错?
见孙女表情愉悦,试探性地问道:“今天出去玩的开心吗?”
顾雪柯端着茶的手顿了一下,认真说道:“开心。”毕竟找到了最近异样的始作俑者,可以提前防范。
顾老夫人观她神情不像作伪,难道真的有了心仪对象?以为是孙女开窍了,不由得高兴,一下脱口而出:“是哪家的公子?”
顾雪柯一脸茫然,“什么哪家公子?”显然不知道顾老夫人在说什么。顾老夫人才知道自己这是想太多了,还以为她开窍,表情一下就垮了下来。
见顾老夫人这个表情,顾雪柯这下反应过来祖母在说什么呢,她之前也一直逃避,不想说这个事情,但见祖母这般忧心,自己也没办法继续逃避了。
“祖母,”顾雪柯认真道:“我是认真想过的,目前我并没有成亲的想法,一向喜欢清净,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和您斗气才这样抗拒的。”
顾老夫人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成亲,为难道:“但,这哪有女子是不用成亲的?都是要成家的,你不成亲你能干什么呢?向来女子便是以夫为纲,三从四德的。”
“世间都如此便是对的吗?”顾雪柯喃喃道,顾老夫人脸色一肃,立马呵斥道:“胡闹!”她眼神凛然,环视屋内的奴仆,均老实低头,一副眼不见耳不听的模样。
丫鬟们也有些害怕,听到二小姐这种有违常理的惊天发言,担心被主人家发落,身子甚至开始发抖,房妈妈一听顾雪柯那话就知道不好,见顾老夫人呵住她后。与顾老夫人对视一眼,随后将屋内的丫鬟都散去。
房妈妈自己也退出了房间,准备将听到话的丫鬟们都敲打一番,等人都出去之后,屋里只剩下沉默的祖孙俩。
“你可知刚刚那话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顾老夫人不得不点醒这个孙女,顾雪柯被呵住后已经回神,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孙女知道,只是一时恍惚。”
顾老夫人淡淡点头,见她不是故意说那些话,脸色缓和,“世间男子顶天立地,女子应该协助男子成家立业,管理好家中大小事物,不是说女子无用,但咱们的用处在保障男子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奋斗,女子的地位也是很重要的。”
她希望孙女都能有所依托,才会想给她们找个良人,“祖母也是希望你们过得好,想你们能有个依靠。”
顾雪柯垂眸,掩盖住眼中的不认同,但明白祖母只是为她们着想,言语缓和了许多,缓缓说道:“那您觉得,世间有哪个男子比得上家里的男子可靠呢?就算我一辈子不成亲,难道父亲、兄长会赶我走吗?”
顾老夫人立刻反驳,“这自然是不可能的!要是他们敢这么做,我就叫你祖父打断他们的腿。”顾雪柯笑笑,“您看,这不就是了么,既然哪里都比不上家里,那我嫁人干什么。”
顾老夫人觉得说得不错,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说不上来的感觉,一时被顾雪柯的话带着走了,顾雪柯见顾老夫人被说的有点晕乎,想了想,“孙女答应您,如果我有了想要成亲的想法一定和您说好吗?您呀就不要太忧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顾雪柯亲昵地靠在顾老夫人身旁,撒娇道:“孙女是不想你忧虑不开心,别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歪理一大堆!你就是跟你祖父一样牛脾气,说什么都不改,想法大的很,唉,就算我不催你成亲了,你父母祖父他们可不会同意。”顾老夫人见说不过她,就不和她争论了,点了点她的脑袋,无奈一笑,“随你去吧,下次别说胡闹的话了。”
见祖母终于没有皱着眉,顾雪柯这才舒口气,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祖母那么忧虑就是她的不好了,父母和祖父那边就以后再说吧,左右不会现在就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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