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二十七年的冬天,时任大同知府的郭谦和家中忽然来了一个披头散发,全身是伤的人,看来是遭人追杀而逃来.此人声称知道一天大的秘密,要禀报朝庭.郭谦和先为他治伤,再带到一偏厅自己一人问话.
来人自称参予了怀来堡的杀人劫金案,当时是位百总名叫陈执.嘉庆二十二年秋北方柔然束得可汗病逝,因抢汗位发生内乱,老可汗的儿子突吉可汗和他的叔叔阔列可汗兵戈相见,双方一时难分伯仲,于是突吉可汗向中原称臣,希望得到嘉庆帝援助.内阁讨论一番后,决定不出兵,只给予以金银物资援助.不曾想二十万黄金在怀来堡出了事,传言是押送的白定闻见财起了贪念,杀人劫金带着儿子和亲信逃到了西域,不想另有隐情.
是时任都尉的孙权佐带领陈执的百人队,趁黑夜杀光押送的五十二人,劫走了二十万黄金.郭谦和一听冒了一身冷汗.孙权佐是谁的人,幕后主使是谁不言而喻.
陈执当年分得一些金子,五年来吃喝嫖赌没剩下多少,屋漏偏遭连夜雨,已是千总官的他,因抵御柔然入侵,作战不力被撒职查办,虽然花了一些银子才平息此事,但用光了所有积蓄,成了一介平民.这下没有了生活来源,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在筹借不力的情况下找到了,已任都指挥同知从二品的孙权佐借钱,孙权佐只打发了二十两银子,并没有借钱予他.二十银子能用多久,陈执又来开口借钱,这下孙权佐深知陈执不能于再留,先稳住他说明天会给五百两银子,亲送到家中.
陈执听了高兴地回去等着,却等来了六个杀手,幸亏陈执有身武功,再加之机灵从后院翻墙而逃,全家被杀房子被烧.陈执想方设法逃出孙权佐的势力范围,但还是遭到劫杀,幸亏只有两位杀手,又在闹区受伤趁乱逃走.环视整个宣府也只大同知府郭谦和不受孙权佐控制,于是就直接闯进他的家中,希望能救自己一命.
郭谦和是时任吏部尚书秦允厚的门生又是女婿,娶了秦允厚的长女秦知襄,生有一女一子,女儿郭恕贞今年十岁,儿子只有五岁.陈执将怀来堡劫金案真实案情托盘而出.如此轰天大案震惊郭谦和,一时不知如何办才好,郭谦和当既亲笔写成案情辑要,让陈执画押按下手印.在知府衙门内派人保护起来.第二天孙权佐就得到消息,但武官不能介入地方事务,只能干瞪眼用不上劲,只能一面派暗哨在大同府衙外监视,一面向京城汇报.
没过多久,山西巡抚衙门让郭谦和去述职,由按察使司下行文,将陈执押送到省城太原,途中陈执被杀,押送的衙役都受了伤.按察使司走过程地调查一番,定案为仇杀草草结案.现在身为秦允厚女婿的郭谦和,就成了泄案的唯一人证,孙权佐通过其他官员说情,希望此事就此罢手,那知郭谦和血气方刚,有物证在手,定要将这案件捅开,势必要得罪孙权佐等一干人等.让孙权佐挺而走险,趁郭谦和陪妻女到大同城外,不到十里的法音寺上香,回城时遇到十几个假扮土匪的刺客,大众广庭之下杀死郭谦和夫妇和儿子,还有随行的两个家仆和丫环,并掳走了十岁的女儿郭恕贞.
为首的人见这小女孩长得一副美人胚子,想带到远地卖个好价钱,就没有杀她.当来到灵丘县城外的一个小茶棚喝茶时,迎面走来五十来个当兵的.借着空档郭茹贞大叫一声:”救命啊!我父母都被这帮土匪杀了,又要把我买掉!”.
郭恕贞这一叫嚷,头领马上抱起郭怒贞就要跑,有这么多的旁人看到,五十多个当兵如让土匪将人带走,是多么丢面子的事,领头的总旗长马上喊道:”想走就将人放下,不然对你们不客气!”.
那头领还是知道这群当兵的不好惹,就放下郭恕贞,大大方方地离开,这些当兵的也没有去追.
总旗长叫嚣,”小书生,去把人带过来!”,这时一文弱的二十来岁的男子,跑过去将郭恕贞背了过来.
郭恕贞受过度惊吓,脸色很难看,象生了一场大病似的.总旗长很是关切,”你还有亲人吗?”.
郭恕贞有气无力地答话,”我有个舅舅在西安,你们送我去他会给你们钱的!”.
郭恕贞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说自己舅舅就是当今工部尚书秦允厚的公子.总旗长对此没有兴趣,主要还是有军务在身,不得不一口回绝,”我们还要急行军,没有时间送你,我看有没有好心人送你去.”.
站起来对一旁的行人喊道:”有没有人愿意送这女孩回家的?”.
旁边喝茶的路人装做没听见,都是行路人各有自己的事,再说这群兵走后,土匪会不会跟上来,不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此半天没有人回应.总旗长只好无奈地摆摆手,”我们还有任务,实在帮不了你啦.你再等等,看有没有好心人送你.”.
郭恕贞一听大哭起来,”那我跟你们去!”,说着就赖在总旗长身边,一来有个依靠,二来怕土匪真的还会返回.
这下好心的总旗长惹上一身骚,带又不能带,甩又甩不脱,不知如何办才好.这时那个小书生站了出来,”总旗长!让我送他回去.”,
这小书生就是唐通,这帮人叫他小书生叫顺了口,竟有许多的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总旗长必须带着队伍回去,耽误不得.只好这样办,对郭恕真说道:”让这哥哥带你回去如何?”.
郭恕贞似乎不太愿意,”能否再多派几个人送我回去.”,
总旗长毕竟是杀戮之人,要的是果断决伐,厉声地吼道:”只有他一人,不然就扔下你不管!”,说话的态度很是蛮横,让人汗颜.
郭恕贞毕竟年少,还是有些胆怯,只好默认不再言语.总旗长对小书生吩咐,”你将她到送家就回来,不然按军法从事!”,
小书生连忙点头,”保证做到!”.
总旗长让小书生与郭恕贞同坐一匹马,看着他们远去,总旗长似乎有所想,一个羸弱的书生和一女孩,能否到达西安.但一切都晚了,还是镇定地带着队伍启程.
那些抓郭恕贞的人一路未再跟来,小书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本以为西安并不远,又是骑马几天就会到,没想到后来的事让这涉世未深的小书生历尽苦难.由于天气寒冷,又被土匪挟持沿路颠簸,本来身子赢弱的官家小姐,经不起这长时间的折磨.第三天郭恕贞就病倒,发着烧尽说糊话,又是乡村小店,没有好的大夫,只能让乡间郎中抓了一些药,小书生认真呵护,端水喂药不离不弃,或许是药不对症,或许是郭恕贞体质弱,竟在这小店呆了五六天才见好.
虽能下床走路,但说话却还是有气无力,郭恕贞看着忙前忙后的小书生,”我们还是上路吧!”.
小书生见她还未好清楚,不想留下病根,”再等一两天就会好,不急在这一下.”.
看来郭恕贞心意已决,态度很是坚决,”你抱着我骑马又不要走路,不会有事!”.
小书生还想劝她几句,那知郭恕贞已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小书生只好收拾好行李结了帐,扶她上马,为了路上不颠簸,小书生让马慢行.第一天住店歇息时,郭恕贞脸色已是很难看,但她依然坚持着对小书生笑脸相迎,不让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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