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曾公亮的时候,恰是傍晚时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的笑容。

汴京的街头巷尾彩旗飘扬,处处灯火辉煌,整个城市都为中元节紧锣密鼓地做着准备,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最好的时机是等交趾发展壮大起来,然后将南洋以及大理等都收入囊中,到了那个时候,才有足够的实力图谋大宋领地。

而曾母却是眼泪落下,拥抱着曾幼薇,又将小平安紧紧拥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的。

如今的大宋虽然问题一大堆,但也没有到一推就倒的地步,不然也不可能在群狼环伺之下还依然歌舞升平的。

那个对他十分欣赏的老长官范仲淹死了!

嗯,就是一头老乌龟。

虽然还没有到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但整个汴京已经变得热闹非凡。

章衡沉默了一会摇摇头道:“再等等,再等等。”

章衡听闻到消息时候有些愣了,庆历元年,官家召范仲淹回朝,授枢密副使。后拜参知政事,上《答手诏条陈十事》,发起“庆历新政”,推行改革。

陆伊宁哼了一声道:“再等等再等等,你还要回去受那帮人的腌臜气不是,早日将那些人给拉下马,天下的百姓便早一天过上好日子!”

章衡回头笑道:“嗯,有点舍不得了,今日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来看看。”

听到陆伊宁带着愤怒的抨击朝政,章衡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大宋朝已经是烂透了,大宋太祖太宗设置下来的框架,让后来的有识之士都动弹不得,范相公也好,韩相公也罢,谁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框架中改革,纯粹是腾挪是根本救不了大宋的。

章衡看向陆伊宁:“你从小在宫中长大,与老赵家十分亲热,为什么会想着要跟着我造反呢?”

小平安为各种动物、神话人物的花灯而惊呼,邕州虽然繁华,但却比不上汴京这百年积淀,就比如那高耸的烟花塔,瞬间点燃了小平安的气氛,拼命摇着章衡的手,说晚上一定要来看,在曾幼薇好笑目视之下,章衡无奈地答应了小棉袄的请求。

如此两广、广源州、交趾连成一片,往北拿下荆湖南路,控制襄州然后顺势拿下福建路江南西路,沿着长江,切断南北,然后将江南拿下来,基本上就跟宋朝隔江而治了。

章衡见状笑了笑,干脆抱了小平安,走进热闹的人群中,给小平安买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年糕,小平安两只手拿满了各式美食,在品尝美食的同时,在父亲的肩膀上欣赏着属于汴京的繁华。

章衡笑着摇摇头道:“你说的是,还真的有可能,我若是不回去,那就有抗旨的嫌疑了,而其他的大臣估计就要弹劾我有造反之心了,到时候估计就是皇城司的人来绑我了。”

到了这一步,以你的治国才能,无须十年的时间,长江以南的发展将远远超越北方,届时拿下全国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等咱们完成对全国的控制,收回西夏,灭了辽国,那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么?你又何必再回去受那帮鸟人的腌臜气呢!”

曾公亮感慨道:“幼薇她母亲这几年总是落泪,常常怀念着幼薇以及小平安,这一次你们回来,可要在家里多住一住,好慰藉她的思念之情。”

章衡颇为感慨与曾幼薇道:“说起来还有些对不住小平安了,原本她应该早就见过这些繁荣的,可是跟着我东奔西走,现在竟是对汴京孩童习以为常的东西都没有见过,唉,都怪我。”

这一趟来广南西路,从皇佑元年到皇佑四年夏,足足三年多的时间,而这三年多的时间,章衡干下的事情也是十分夺目的,首先他造就一个大城,其次他灭了一个强国。

只是灭国之事,未必就有功劳,甚至会有祸事,因此回京的路上,章衡说不上踌躇满志,而是心怀警惕,毕竟,想要趁机发难的人估计还是不少。

好嘛,虽说如此,但一个对自己颇为欣赏的长辈去世,终究是心中不太好受。

在这一刻,人们忘却了生活中的烦恼,只留下了欢笑和喜悦。

虽然还是白天,但已经有很多人在赏灯了,他们在讨论着这些灯在晚上的时候会有多漂亮云云,而在经过一些酒楼的时候,小平安又陶醉在歌声和舞蹈中。

陆伊宁笑嘻嘻道:“你要是舍不得就不走,官家还能够将你绑回去不成?”

若是由自己指挥,然后由现在的交趾军队攻打两广,拿下来应该是十分轻松的,至于拿下荆湖地区控制长江分割南北,可能就没有那么轻松了,至于拿下江南可没有那么轻松。

在章衡看来,范仲淹也好,韩琦也罢,王安石、司马光亦然,还有苏轼兄弟、章惇等人,号称北宋名臣,但这些名臣不过是文名颇佳,给大宋乃至于后世留下璀璨的精神财富,论从政治上对国家的贡献,章衡着实是看不上的。

章衡笑了笑道:“这还不简单么,就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好了,反正我也十分怀念曾府的饭食。”

曾公亮大笑了起来,然后端详了一会章衡,感慨道:“居正,你长大了。”

如今的章衡已经不是少年时的单薄,身板变得十分健壮,而目光端凝,不怒而自威,朝廷重臣的气势颇为摄人。

就如同曾公亮所说:“居正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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