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眸底一闪而过冷意,身边的气压突然低沉。

他抬手按住姜离的右手,将她切好的鹅肝放到自己嘴边咬下,慢条斯地嚼着,等着那个人的下文。

眸光凌厉,像要将人穿透一般。

那个人被他看得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笑变得很僵硬,将目光求救地投向一旁的商行言。

商行言轻笑着点点头,“确实,严格说起来不是三年,我和阿离做同桌,应该是两年多七个月。”

“咔哒。”

商陆手上力道压紧,被姜离握着的叉子碰到了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商陆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窝火,潋滟的眸底荡漾起一抹嘲弄,他伸手越过姜离的肩头,宣示主权一样将她揽在怀里,意味不明地笑道:“记得还挺精确。”

有了商行言开口,其他人就有恃无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东起一嘴,西起一嘴。

“还是裴神记得清楚,那这要算起来,你们在一起也都五六年了?”

一个女生抬起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后者立刻反应过来,开始帮腔:“高中认识,高考后就官宣,从高中到大学,确实都有六年了。”

“确实是高考之后确定的关系。”商行言笑着点了点头,“高考结束当天下午,我们还去看了电影,我记得,看的是午夜场的《一夜风流》。”

“哇哦!”一声惊呼响起,几个人去看商陆阴沉着的脸,仿佛是夺得了胜利的号角,互相挤眉弄眼笑得颇为得意。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故意大声强调:“午夜场诶,午夜场诶!午夜场去看爱情片,啧啧啧,简直太浪漫了。”

商陆一脸不耐地收紧了手臂,抬手抢过姜离手中的酒。

那是他刚才进来时,商行言给她倒的。

姜离还来不及阻止,商陆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并将高脚杯推到一边,笑得阴恻恻的,“连她能不能喝酒都记不住,前任能成前任不是没道理的。”

商行言表情一僵

有人不知死活,继续八卦地问,“裴神,那我方不方便问一下,你们之间,是谁先告的白?”

商行言笑笑,并没有立即说话,漂亮的丹凤眼穿透镜片向姜离看过去,姜离也不自然地坐直了身体,起身想往外走,却被商陆用力按了回来。

商陆脸色很黑,坐直了身体隔绝他看向姜离的视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牛排狠狠地咬着。

商行言收回视线,笑着说:“是我,我先告的白。”

他这话实在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便明白了另一层意思,发出“吁”地长叹。

“我就知道是她对裴神死缠烂打!”

“裴神肯和她在一起她还不知足,贪慕虚荣,始乱终弃,攀到高枝儿就把人一脚踹了。”几个人阴阳怪气地讥讽着,“指不定哪天她攀上更高的枝儿,把我们家小陆也给甩了。”

他们说这话看上去是压低了声音,实际上音量大小却刚好能够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姜离和商陆两个人耳中。

姜离久不和他们打交道,但也知道他们突然这么殷勤地八卦自己和商行言的过去,肚子里没安什么好心,无非是想让商陆知道她的过去后和她一拍两散,挫了她的风头。

他们,这里坐着的人,没有几个不想看自己跌落泥潭乃至的惨象。

就像从前那样,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却能以最直观的恶意,亲手将她推进深渊,然后围着站在深渊边上起哄。

他们乐意与看见她的狼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过得畅快。

真可怜,他们的人生快乐就只能从别人身上的不幸来找回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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