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拉拉带着作为战利品的猎鹰号回到黑斯廷斯时,港口立马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久久被压抑的情绪释放冲上天空,护卫队的成员们笑着哭着跑下船与自己的亲人拥抱,倾诉拔出剑时的紧张,吹嘘战斗时的英姿。太久太久了.......被海盗们欺压数年之久,死去的人尽皆埋葬在海崖边听潮声,尽管苏珊娜也帮他们杀戮过一批海贼,但这如何能与自己人亲自动手的快意相比?
积郁的仇恨需要鲜血来化解。
除去薪水外,这也的确是许多人参加护卫队的初衷。
拉拉也下了船。她走在人群里,深蓝的披风上染满了鲜血,但镇民们没有避开那血色而是纷纷对她致以了笑容——感激的微笑。让她感到颇为恍惚。许多年前她与爷爷走在街上,也常常有许多人这样对她们笑,如今时光荏苒,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好一阵默然。
“教官......”一道年轻的声音让拉拉回过了神,侧头看去,是汤姆。
最初几天这几位小镇中的同龄人喊她教官总是十分别扭,她也不怎么在意。但在时间的沉淀之下,习惯逐渐成自然,他们这声教官是越来越顺口了。
尤其是这次,她与猎鹰决斗,取胜,成功避免了更多的伤亡之后,其中更是包含了尊敬和许多的钦佩。
无人牺牲,只有十几人受伤,称得上是大胜。
只可惜没能抓到猎鹰.......拉拉心中遗憾,对方在知晓不敌后果断跳水逃生,护卫队忙着接收投降的海盗们一时抽不开人手追击,射了几箭也没能命中要害。按理说,对方在茫茫大海里不太可能有活路,但拉拉还是希望自己的首战能完美一点。
完美地.......给殿下一个交待。
拉拉整理好思绪,轻声道:“怎么了?”
汤姆端正地行了个礼,“报告教官,我想去看望一下哈克。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不能放着他不管.......下午的集训我能请假吗?”他紧张地恳求道。
在阿德琳的教导下,拉拉勉强让手底下的泥腿子们(也包括她自己)懂得了些军人的礼仪和纪律,至少,他们现在看上去不像是一群地痞流氓了。
“当然可以。”拉拉恍然。高举左手,待所有队员安静下来后,她方才宣布道:“大家今天表现得很好!虽然还有需要进步的地方,但批评不在此时——现在!去享受属于我们的胜利一刻吧!今天的训练取消,晚上我会让女仆小姐们准备好你们的庆功宴!所有人!晚饭时酒和食物管够!”
“哦哦哦——!”人们山呼海啸般的高喊起来。
“拉拉教官太棒了!”
“感谢女仆小姐们的赐予!!”
“一之神——不,卯月和银星会保佑您的,寇可思小姐!”
面对队员的欢呼,拉拉轻笑了几声。
甩去那些过去的惆怅,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怎么能不好?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有望报仇,也终于切切实实地踏出了报仇的第一步。
这种激动和兴奋几乎难以抑制。她婉拒几名护卫队队员的聚餐邀请,加快脚步,离开港口向着辉色高塔走了去。
她要将这份心情分享给阿德琳.......不,这只是正常的工作汇报。拉拉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勾起。
......
“看来他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强宁森扭头看自己的弟子。
“是幸好他们不需要我的帮助。”埃克曼纠正,语气中略带不满,“您为什么要阻止我?即便他们能做到,有我们帮忙也能少些人受伤不是吗?”
罗勒托克到来的司祭三人组走在已经化作欢乐海洋的黑斯廷斯镇上,到处都可见在庆祝的镇民,简直比庆典还要热闹。
少女心思的玛甘蕾左看看右看看,也被喜悦的氛围给感染了,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一并庆祝着护卫队的胜利。
另外两人就不同了,强宁森还是一脸衰样,那红黑色肃穆的司祭长袍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是浪费了,再帅气的衣服也会被他染上衰气。
而埃克曼,则是臭着一张脸。
强宁森无奈地解释:“这里是银星的地盘,教会跟银星有过协定,我们不能插手在黑斯廷斯发生的事,除非这涉及到封印或是旧神。”
“这也太死板了。”就连玛甘蕾都忍不住吐槽道。
“是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强宁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一之冕下击败并封印了旧神,但天之壁的维持仍需要旧神们的力量,若非必要,我们不该轻易得罪银星.......其中的缘由很复杂,涉及到了伟大战争的一些旧事。”
“这真的会得罪银星吗?这护卫队是她弄出来的吧,我们帮忙她不应该高兴才对吗?”埃克曼难以理解。
“谁知道呢?”强宁森耸耸肩,“神裔的思维跟人类是有很大区别的,或许她只是将这件事当做了一件可供玩乐的趣事,我们参与进去就会打搅她的兴致.......这方面是有先例的,糖果女巫就曾将向她进献糖果的人变成了一颗苦味糖,理由仅仅是这颗糖果居然有苦味,而她讨厌苦味。”
苦味的糖.......埃克曼一时不知道该骂糖果女巫,还是该骂这人睿智。
“银星也是这样的吗?”玛甘蕾听着有些害怕。她吃过苦味糖,觉得还不错。
“不,银星不会对我们做多余的事。”强宁森笑笑,“我们在她眼里大概就跟蚂蚁和的尘埃差不多。那是个很高傲的女人,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我竟觉得这是件好事。”玛甘蕾吐吐舌头。
“这就是好事。”强宁森肯定道。
“我说.......”强宁森突然站定了,扭头看向路边的一间酒馆,里面飘出的酒香一下就勾住了他舌苔上的酒虫。
因为护卫队的关系,里面有许多人都在庆祝,喧闹、拼酒的声音即便站在大街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轻咳两声:
“要不,我们也跟着去庆祝下?见银星的事也不急嘛。”
“老师,你又这样。”玛甘蕾扶额。“你这样埃妈妈会生气的。”
那可是埃克曼,他们的家庭总管,管人管钱管家务,区区一只强宁森,居然还敢在埃妈妈面前提出喝酒,真是馋糊涂了.......玛甘蕾怜悯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不知道他又会被埃克曼怎样地训斥。
“好。”埃克曼点头说。
玛甘蕾顿时瞪大了眼睛。
“哦?!埃克曼你总算开窍了嘛!人生就是要多享受啊!”强宁森大喜过望,拍手道。
“你你你你你......你真是埃妈妈吗?!”玛甘蕾结结巴巴。
埃克曼回了他们一个淡淡的白眼,他当然不是认同了强宁森的酒鬼言论,他只是被刚刚的对话提醒了。
银星组建这个护卫队到底是为了什么阴谋?亦或只是一时的取乐?还是说,她是真的想让自己的领民有一些足以自保的力量.......这些,猜测是没有用的,得需要他亲眼去见证才是。
多留几天,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
当拉拉来到辉色高塔的时候,阿德琳正在房间里撸狗。她觉得自己最近的压力很大,既要思考领地的未来,又要熬夜像个萌新小女巫一样煎制魔药、练成道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头发都要白了——虽然她的头发本来就是银白的,但正因为如此,白了头发却不能发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不如撸狗狗缓解压力。
“其实我更喜欢猫一点。”阿德琳捧住白昼憨憨的狗头,严肃地说。
“汪!”白昼露出惊恐的表情。
很难言说一条狗是怎么露出惊恐表情的,但白昼很人性化地呜咽起来,并试图用舌头去舔阿德琳的脸来证明狗狗的聪明伶俐。尽管这只起到了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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