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商陆和卫茅有同一个梦中情人,一个老姐一个老妈,四舍五入就算是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舅舅和亲外甥了,既然是一家人,那再讨论什么四十吨钛合金就显得见外,商陆当场从口袋里摸出清单和纸笔,在“40吨钛合金”的“40”后头补了一个零。

卫茅接过单子,上下大略地扫一眼,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也不说话,他只是盯着商陆的眉眼,目光在后者的额头、眉梢、眼角、鼻梁处游移。

商陆抻了个懒腰,捂着酸痛的肩颈,扭过头一愣:“你盯着我看什么?”

“安全施工——!”

“注意防护——!”

“距离下一次过境还有三十四分钟!无关人等请尽快进入掩体避难!”

支着大喇叭操着一口四川话的电动三轮溜达了一大圈又溜达了回来,从两人身后的马路上驶过。

工人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准备暂时撤离。

“我我我我我我……我可以答应你,你要的这些东西,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找到。”

卫茅的声音在嘈杂的空气里分外清晰。

“真的?”

商陆站在棚子底下,距离卫茅只有两米远,手还捂着后颈,他思考了一秒要怎么报答这大恩大德,要不跪下来给他磕个响头?

“但但但但但但……”

卫茅踌躇了一下。

“但?”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好说,你只管提。”商陆爽快得很,“你想要什么?”

卫茅犹豫了一下,原本游移的目光渐渐在商陆的眉心间凝聚,他坚定地说:

“你尝试过化妆穿女装吗?”

商陆慢慢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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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轨道拖车从隧洞里慢慢驶出来,车间里守候已久的工人们一拥而上,解开绑紧的粗麻绳,揭开三花编织布,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货物露出真容,这是一根直径2400毫米的整锻支承辊,它是巨械嘲风的腰部关节核心,由一块五百吨重的钢锭切割锻造而成,成品全重四百二十吨,它从后方运送过来,因为151没有能力加工这样的超大件,整个人类社会如今只有两个地方有能力加工大型锻造件,一个是成都,一个是绵阳,两地各有一台一万五千吨的立式水压机,每一台巨械的脊骨都出自那两台巨锤。

天车的挂钩慢慢地降下来,白树高高在上,俯视工人们把沉重的钩索和吊钩挂在钢缆上,头上戴着耳机。

王祥兵远远地站着在指挥,他嘴里衔着哨子,吹出一段响亮的长音,高高地举起右手,五指张开,这个手势的意思是预备作业。

“这是嘲风的腰部中轴转子,最重要的结构,没有它巨械就不可能站起来。”李文轩说,“就像人类骨骼的髋关节。”

王祥兵很直白:“胯骨轴子?”

“就是胯骨轴子。”李文轩点点头,“还是个二手货,从已经报废的巨械夔牛上拆下来的拆机件。”

“咱们真是到处捡破烂。”

“你可别瞧不起捡破烂。”李文轩冷笑一声,“就这点破烂,咱们还催了半个多月,派人去成都盯着,蹲守在厂房大门口,才把这根胯骨轴子给抢到手。”

“谁在跟我们抢?”

“你的好哥们1047。”李文轩说,“1047以151的名义给成都发函,说110车间需要一个支承辊备用件,单子都发出去了,人家都准备装车了,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到截胡,这东西就要落入1047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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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王祥兵眉毛一竖,“女干佞小人!”

“人家如今是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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