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初和靳翊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良久之后，林念初才重新看向靳翊谦：“靳翊谦，对不起。”
靳翊谦半锁着眉头，右手搭在膝盖上。
他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微微垂着眼皮，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靳翊谦抬眼望向林念初：“这是你对我今天晚上所说的回答吗？”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看到靳翊谦勉强的笑意，眼底的悲切，林念初心中生出了无数复杂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别过头，看向一边，躲开靳翊谦的视线。
“聿绍白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不想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幸福，再次灰飞烟灭。”
林念初背对着靳翊谦，纹丝不动。
靳翊谦缓缓探出手，手指落在林念初的手背上。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靳翊谦的温度，这才慢慢地转过头，看向靳翊谦。
靳翊谦半仰着头，凝望着林念初：“初儿，你决定了吗？”
林念初张了张嘴。
她本以为自己的回答应该十分坚定。
可是这一张嘴林念初才发现，她根本无法坚定地回答，甚至无法吐出那两个字。
靳翊谦接着道：“即便你站在聿锋那一边，聿锋也不一定会让聿绍白走的。”
“何况，你是这样想的，聿绍白也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聿锋不会用其它理由威胁聿绍白呢？即便是你做出了牺牲，聿绍白也不见得会得到他想要的。”
林念初猛然睁大双眼，凝视着靳翊谦：“那我也必须这样做。”
二人的目光再度撞在一起，靳翊谦略显无奈地长叹一声。
许久之后，他慢慢地收回手。
靳翊谦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半山腰的车队连绵而至，靳翊谦才逐渐回过神来。
他看向林念初：“后天许婕会把解药给老爷子，到时候我们和十三街的合作正式达成。”
“初儿，明天是我们最后一天在一起，你想去哪里？”
听到靳翊谦这话，林念初的鼻尖一红。
她心中无比酸涩。
林念初甚至宁愿靳翊谦阻拦自己，甚至宁可靳翊谦绝对不许她离开。
那样一来，她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可以讨厌靳翊谦。
可是，直到现在，他依旧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甚至在为她考虑。
他宁可放她走，痛苦自己，也要让她得逞所愿。
林念初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涌动的情绪。
她蹲在靳翊谦面前，扑进靳翊谦的怀中。
林念初的身子轻微地抖动着。
虽然她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身体的细节却无法骗人。
“靳翊谦……”
林念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低声呼唤着靳翊谦的名字。
靳翊谦只是轻柔地拍打着林念初的后背，低声道：“初儿，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即便你想的是离开我。”
这话让林念初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
很快，她便泣不成声。
这是林念初记忆中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这样。
靳翊谦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靳翊谦给了她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吱呀。
车队在身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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