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不喜欢那些人说起这事儿时脸上的表情,角儿能唱红一定是有自己的本事的,能在老祖宗跟前唱红,更是如此。
他们不关心这人的本事功力,只关心这些私事,这很无聊。
只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刘铁兰没有骗人,老祖宗是当真宠唱戏的,只要她好好学戏,也像他们一样唱出名堂来,为全家伸冤的事儿,或许当真可行。
她这边正想着此事,一直被她扯着衣角的报童不乐意了。
“您倒是买不买报纸啊,大姐儿?您要是不买,也别耽误我卖别人啊!”
刘喜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从袖兜摸出一块铜板,顺手买了张报纸,一路盯着回了口袋底胡同。
也不是她对看报纸多么感兴趣,只是报纸的头版头条实在与她有关。
“宇文世科献宝有功将功补过,老祖宗准其回籍省亲。”
这算把海战失利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分明就是踩着她一家老小的骨血往上爬啊!
刘喜一路走一路盯着这条新闻看,等进了家门,手里的报纸都给她捏出了两个洞来。
申良君在院里瞧见她,没好气地问道:“出去买个东西,怎么要这么久?再晚一点饭都来不及做了。”
他说着,一把扯过刘喜手里的报纸,习惯性地翻到了后面经常刊登京剧艺人消息的版块,才看了一眼,他就惊了。
“喜丫头,你快给我读读这里写得是什么?”
申良君把报纸又给刘喜递了回来。
没法子,唱戏的识字的少,他只瞧见了沈梦君和文中君的照片,并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刘喜方才一直盯着宇文世科的新闻看,没有注意到这些,这会儿瞧见了,也是有点讶异,但她想起文中君说过那个金三爷会叫报社写评论夸他,想来应该是些好话吧。
是以她没有多想,便开始给申良君读了起来,沈梦君的新师父名气大,是以他的新闻在上头,刘喜便先从他读起。
报纸上登的照片是沈梦君和孙老板的合照,也没说什么稀奇的事儿,不过是孙老板收了沈梦君做关门弟子,登个报纸,昭告天下罢了。
刘喜读完了这个,刚想往下读,忽听身边一声抽泣,她抬头一看,就见申良君正在抹眼泪呢。
“这是好事儿,大师兄怎么还哭了?”
“你别管我,我是替老二高兴呢。你快接着往下读,看看老三怎么样了。”
申良君抹了两把眼泪,就跟着刘喜一道往下看。
刘喜于是继续往下读道:“花旦新秀——”
刘喜皱了下眉,又仔细往后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才又继续读道:“花旦新秀金香玉在吉祥大戏院连唱三场,场场满座,名动京城……”
“金香玉?”
申良君一把夺过了报纸,把关于文中君的报道看了好几遍,他虽识字不多,但却还认得“文中君”三个字。
可他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始终都没找到“文中君”三个字。
“这,这就是老三的照片啊,他怎么是金香玉呢?他应该是文中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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