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轻声道:“大公子此番想送我回京,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宴斐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稍稍顿了顿,却还是老实说道:“没有。”

江暮雨闻言却没说话,半晌才低低的笑出了声:“大公子,你可知我当初为何非要跟你来这里?”

她也不等宴斐是何反应,低低的说道:“因为我不愿嫁给二公子。”

宴斐微微蹙眉,不明白此事与宴延瀚有何关系:“他已经娶妻了。”

话罢,他又一愣,宴延瀚设宴娶得并非正妻,而是侧室,那……

江暮雨笑了笑,掩去眸中莫名的情绪:“姨母想将我们姐妹二人都嫁给二公子。”

宴斐一哽,不知怎么说,他忽然觉得面前的女人并非是自己先前认识的那副模样。

江暮雨低低道:“不怕大公子责备,二公子早都视我为其所有物,当初更是三番两次的警告于我,姨母又不断施压,我寄人篱下实在是无能为力,才不得已寻找大公子的帮助。”

她轻易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宴斐一时不知自己该如何接话。

他先前也这样猜想过,可对方的态度实在太过自然,便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如今却被直白的确认……

自己本该生气的。

宴斐这样对自己说。

但是看着那张脸却又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

宴延瀚打小身子不好,性格乖戾,后来又惹出那么多腌臜事,江家在京城之中虽然比不过侯府,但是好歹官从五品,江暮雨又是嫡女,再怎么都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二房那边宴斐是多少知道点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明目张胆。

心思滚了几圈,他偏过头刚想说话,却见江暮雨眸中已经闪着水光:“我知晓大公子的好意,只是我如今若是回京,无异于羊入虎口,求大公子让我留在这里吧。”

这模样引得宴斐心中一动,有些不自在的将脸扭到一边轻咳一声道:“既如此便留在这里吧,只是日后莫要向先前那般鲁莽。”

江暮雨眼睛一亮,笑着点点头。

自打那晚江暮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宴斐之后,他便再没有管她了,日子回到刚来时的那样,江暮雨早出晚归,整日往医所跑。

除了给伤员瞧伤之外便是整日跟在白敛与洛子岑身后学一些自己先前不知道的东西。

时间一久,就连洛子岑对她的态度也有所软化。

不止是她,整个军营都知道江姑娘在医所之中帮忙,不仅人长得好,性格也没得说,医术更是了得,经由她的手包扎过的伤口都不会疼。

这话传到江暮雨耳中时让她着实有些哭笑不得,治病疗伤的事哪儿有这么玄乎?

白敛倒是笑呵呵的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按照他的话说,光是江暮雨那张脸,单单只是站在那里便顶的上一包麻沸散了。

江暮雨有些无奈:“您尽管拿我打趣吧,一会儿叫洛郎中过来听了去您又少不了被一阵唠叨。”

平日里正经的洛郎中可听不得这样的打趣,上次白敛拿她打趣就被念叨了好几天。

白敛笑着将药草放在杵臼之中,闻言连忙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莫要给他说,下次我带你出去打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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