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吃完我们得去一趟D国。”千折绵边吃边说。
“D国？打起来了？”秦夜阑抬了抬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要看戏。”千折绵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
“……”秦夜阑有些愕然地抬起头，忽然又笑开来，“好，我们去看戏。”
他大概听明白了，应该是有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不太方便现在说，也有可能……她真的只是去看戏的。
无论如何，他陪着她便好了。
另一边，云程还在孜孜不倦地给云曦发消息。
“你小时候也没怎么在云家呆过，这些年都大变样儿了。”他似乎苦口婆心，“你外公外婆很想你的……云家家主这个事情，我们不会逼着你接手的，但你好歹先了解了解，不是么？”
云曦看了一眼手机，淡定地关掉屏幕。
“谁啊，一直给你发消息。”天坼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十分关切地问道。
“舅舅。”从小到大，除了千折绵，跟云曦最亲的人就是天坼，自然没有避着的理由，“他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想劝我跟他一起回一趟云家。”
“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没事。”天坼又给她盛了碗饭，“你有拒绝的资格。”
“刚刚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云曦的心情一点儿也没受影响，“所以我把屏幕关掉了，等忙完再看这一堆消息。”
“那我们一会儿就回药谷。”天坼思索了一下，给她夹了一块肉，“感觉你应该差不多要饱了。”
“嗯。”云曦点点头，把肉吃完，“我饱了。”
“真饱了啊。”天坼给她倒了杯茶，“喝点？老师家泡的这个冷泡茶还是不错的。”
“那我喝一点。”云曦一听到是冷泡茶，立马来了兴致，拿着杯子起了身，“我去走走。”
“好。”天坼立马低头把剩下的几口饭吃完，也跟着起身，“各位，我和云曦接下来要忙碌一段时间了，有空再聚嗷。”
说着，他搬起那个木箱子，找到云曦，俩人一起上了回药谷的车。
屋内，千折绵和秦夜阑也收拾好了一切。
“云曦已经回药谷了。”她看了一眼屋外，又看向秦夜阑，“我们去D国吧。”
“好。”秦夜阑摸了摸她的手心，“大夏天的，手怎么有点凉？”
“空调吧。”千折绵习惯了自己的体温偏低，没什么感觉，“我去楼顶等你，你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一下。”
秦夜阑找来几个秦家人，交代了几句，又跟因为处理工作而来晚了的苏君珩和江清瑶讨论了几句工作的事情，便和千折绵一起上了直升机。
此时此刻，D国已经开打了。
这是一场属于保皇党和反对党之间的战斗。
受了千折绵帮助的那群人，在出院后自发成立了反对党，要求D国皇族下台。
D国皇族当然是不情愿的。
在短短一个早上里爆发的三次大规模冲突之后，D国彻底打起来了。
云程在看到大堂里挤满了来避难的平民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了千折绵为什么要来。
与其说是看戏，倒不如说是她放不下这群平民。
又或者说，这是她所有工作的收尾了，这么多年的故事，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至于为什么是放不下这群平民？打仗争夺的是统治权，可这跟平民百姓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皇族虽做了许多令人不齿的事情，可对平民终究不算太差。
而她能做的，无非是用自己的身份压制交战的双方。
要求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对平民动手，不能动平民的物资，不能强求普通人加入武装队，更不能影响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此外，也是限制他们，不能对外扩张。
只要把D国稳定住，国际局势就能彻底稳定，从此，整个世界都将按照她千折绵这些年打出来的规则运行。
如此，她也能对曾经那个颠沛流离的自己有个交代了。
“高，太高了。”云程喃喃自语，回过神后，立马让人去安抚平民的情绪。
等千折绵和秦夜阑从飞机上下来，云程急忙用一种求夸奖点语气把自己的猜测给千折绵说了一遍。
“你想多了。”千折绵笑着摇头，“我真的是来看戏的。”
“你就没有一点要控制这些人的打算？”这下，轮到云程纳闷了。
“没有。”千折绵勾着唇笑，“他们都不会赢，而你对平民的照顾，我也早就猜到了。”
“那最后谁会赢？”云程有些疑惑。
“你。”千折绵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到窗边，近乎欣赏地看着下面交战的场面。
“啊？我？”云程走到她身旁，“你什么意思……我没打算碰这个国家啊？”
“你是没打算，可这个东西，不是你想不碰就不碰的。”千折绵看他很疑惑，终于解释道，“我知道你会多想，会误解我的意思并援助平民，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伸出了援手，这场战争，你就躲不开了，况且，D国原本只有他们在打仗，其余所有机构都保持了中立，甚至没有打算救助平民，直至你出手。交战双方实力相当，又或者换一个形容词，卧龙凤雏，两边都上不得台面，小打小闹却是生死相搏……你觉得他们谁能赢？他们只会两败俱伤，而最后，平民的力量会把你推上统治阶级，这是你无法推脱的。”
“啊？”云程被吓了一跳，“可我在D国没有民望，凭什么是我？”
“谁让你在这场战争中帮了他们呢，这是你应得的。”千折绵老神在在地窝在椅子里，“我记得很多年前跟你说过，把门开着让他们有个避难的地方就差不多了，除非真正有可能出现平民伤亡的情况再救助平民，这些年过去了，战争少了，你也忘了。”
秦夜阑站在她身后，听着俩人的对话，一时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她好陌生。
凭他对她的了解，以她的智商，她不可能没算到云程会救助平民，更不可能不知道云程不想碰统治阶级的事情。
可……她为什么不提醒呢？
他不是指责她，对她的行为也没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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